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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 迷情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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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街區的氣味
凌晨兩點的街區,有一種只屬於換季時的濕度。 白天殘留的熱尚未散盡,夜風已經帶著涼意,空氣黏著,像是剛被人群使用過,卻還沒來得及整理。
街角那排樹在夜裡開花。香氣不濃,低低伏在空氣中,混著柏油回潮的濕、酒吧散場後殘留的酒精與香水,形成一種模糊卻熟悉的氣息——不是某個人的,而是某段凌晨的。
她站在店門外,被那股氣味留住。 訂製西裝的鐵門已經拉下,鑰匙收進包裡,夜色像一塊剛鋪好的布。她以為那只是背景,卻在呼吸的瞬間明白,記憶並不是被想起的,而是被聞見的。
那味道把她帶回很多年前。夜店散場後的街道,同樣的明亮與空曠,音樂還在耳朵裡震,身體慢慢冷卻。曖昧不在觸碰裡,而在空氣裡,一呼一吸之間,誰也沒有說破。
她在街邊點了一支涼煙。 火光短暫照亮指尖,她刻意走到轉角的下風處,讓煙味被夜風帶走。煙霧散開,混進花香與濕氣之中,像把某種不該留下的東西,交給這條街自行處理。
而在街區的另一端,他正走在回程的路上。

航班落地後的疲憊還停留在身體裡,時間差讓他的感官變得異常敏銳。他原本只是順著熟悉的街道走,卻在某個瞬間,被空氣裡的一絲變化攔住。
那味道太輕了。
輕到不像是現在應該存在的東西。
花香裡,忽然多了一點涼煙的乾。不是新鮮的,而是被夜風稀釋過的那種。他停下腳步,胸口卻比腳步更早認出來——那是某個他以為早已封存的凌晨。
煙燃盡,她離開。 腳步很穩,沒有回頭。那是一條她走過無數次的路,時間繼續向前,氣味也開始變淡。於是,那個本該發生的相遇,被完整地錯過了。
——
在另一條時間線裡,時間被輕輕往後推了五分鐘。 不是粗暴的回溯,而是一種近乎溫柔的錯置。
她關門的時候,手機靜靜躺在櫃檯上。 不是疏忽,也不是分心,而是在那一刻,她的記憶裡,根本沒有「需要確認它在不在」這件事。彷彿有什麼,替她拿走了那個完成的動作。
抽完煙本來就要離開的她,又停下。 不是因為不安,而是一種突如其來的空缺感——身上少了什麼,卻一時說不出口。她回頭時,街燈沒有阻止她,夜色甚至顯得比剛才亮了一點。
鐵門再次被拉開。 燈亮起、熄滅。她只是走回櫃檯,把手機拿起,確認它仍在,然後再一次關上門。
這一次,她的動作比剛才慢了一點。
門鎖扣上的聲音剛落下,她抬起頭。
他站在那裡。 站在她的店門前,離鐵門不到一步的距離,行李箱直立在身旁,外套搭在手臂上。街燈從他身後打過來,把影子拉長,卻沒有讓他的表情變得模糊。
他只是看著她,鎮鎮地。 不是驚訝,也不是遲疑,而是一種過於安靜的確認——彷彿他早就知道,這扇門還會再打開一次。
街區的氣味仍在。 花香、濕度、夜色,全都被保留下來,沒有讓時間往前流動,在那個他們都還青澀的歲月裡,明明相愛但又因為不知所以的錯過。而那五分鐘像是被某種無法命名的力量借走了,又原封不動地放回來,只為了讓兩條本不該交會的路,在此刻對準。
他沒有開口。 她也沒有。
凌晨兩點,他們隔著一步的距離站著—— 像是終於走到了那個,在記憶裡反覆排練,卻從來沒有真的發生過的畫面。
他變了。
時間在他身上留下的是輪廓,而不是消耗。肩線更寬了,站姿沉穩,連沉默都有重量。那種屬於男人的氣息,不張揚,卻讓人無法忽視,像是長途飛行後仍未散去的冷靜與控制力。她只看了一眼,就明白——這個他,比記憶裡的那個,更讓人心動。
她忽然笑了。
不是端著的,也不是試探的。那笑意像是身體先於理智做出的反應。她把包往腳邊一放,順勢蹲了下來,動作自然得彷彿回到十年前的街頭——那個不顧形象、什麼都敢的小太妹。
涼煙被她重新點上。
火光映著她的臉。淡妝細緻,線條乾淨,衣著剪裁得體,氣質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女孩能比的嬌豔與成熟;可她蹲著抽煙的姿態,卻一點都沒變。灑脫、隨意,像是世界本來就該為她讓出一小塊凌晨。
煙霧在她身邊散開。
他忽然覺得,有什麼被拉動了。
不是現在,而是過去。
那個曾經在夜店散場後,站在街口看著她蹲下來抽煙、心臟卻亂了節拍的自己,被硬生生拖回了這條街。時間在這一刻失去秩序,成熟的男人與年輕的迷戀重疊在同一具身體裡。
他站在原地,看著她。
彷彿一不小心,就會再次愛上她。
他沒有說話。
只是把行李箱推到一旁,拉起略微卡檔的西裝褲,動作俐落卻不急躁,然後在她面前蹲了下來。西裝的布料在夜裡發出極輕的聲響,像是在為某個久違的決定讓位。
他伸手,幾乎是理所當然地,從她指間搶過那截還未燃盡的煙。
狠狠地吸了一口。
涼煙的乾與花香的甜在他胸腔裡撞開,像是把十年前的夜色整把灌回身體。他吐氣時,呼吸微顫,正要把煙遞回去——
她已經撲了過來。
動作快得不像試探,更像是身體早就做好的決定。她的手抓住他的領口,唇重重地落下,沒有留白,也沒有猶豫。那一瞬間,街燈、夜色、時間,全都退到他們身後。
她的眼角,掛著一點淺淺淡淡的淚。
不是悲傷,也不是後悔,而是被拉回原點時,無法避免的失重。那滴淚在燈下顫了一下,像是在替她確認——這一切都是真的。
煙在他們之間被擠熄。
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那股早就決定好,要把時間重新點燃的氣味。
氣味對齊的深吻
那個吻,沒有立刻結束。
時間在他們之間失去了刻度。街燈沒有變暗,夜色也沒有推進,可呼吸卻一點一點被拉長、被掠奪,像是所有積壓多年的距離,都被迫在這個動作裡清算。
他們靠得太近了。
近到幾乎忘了怎麼換氣。她的身體微微顫了一下,不是退卻,而是被重新喚醒的本能。那不是年少時那種試探的靠近,而是一種確認過後的佔據,像是錯過多年後,終於被允許的回收。
年少的他們,曾經彼此吸引。
在夜店散場後的街口,在音樂還沒散去的耳鳴裡,在一支又一支煙燃盡之前的停頓中。可那時的親密,止步於肩膀的距離、眼神的停留,誰都沒有跨過最後一道線。
而現在,所有氣味都對齊了。
花香、濕度、涼煙、夜色,甚至是記憶裡那條曾經走過無數次的街——它們不再只是背景,而是集體向過往傾斜,替他們鋪出一條沒有退路的現在。
他們沒有寒暄。
沒有問這些年怎麼過,也沒有確認彼此是否還單身。那些本該存在的問題,在這個吻裡顯得多餘。身體比語言更早知道答案,也更誠實。
深吻持續著,幾乎讓人窒息。
不是因為缺氧,而是因為太滿了。
那是一種久違的、帶著宿命感的飽和——像是所有被錯過的時間,終於在此刻,燃起了它原本就該燃起的愛戀。
凌晨兩點的街區依舊安靜。
彷彿這一切,早就在某條被借走又歸還的時間線裡,被寫好結局。
那不是只有愛戀。
也是被壓抑太久的熾熱。
她沒有再說話,只是轉身,電動門緩緩上。暖黃的燈光從室內溢出,像是另一個與街道隔絕的時間層。她領著他進去,腳步穩定,動作卻帶著一點不容拒絕的決心。
鐵捲門在身後落下。
金屬的聲音一節一節滑落,將外頭的夜色、街聲與那條街的目光,全數隔在外面。空間變得安靜,只剩下他們的呼吸,與布料、木質、皮革混合而成的店內氣味。
她靠在門邊,停了一秒。
那一秒裡,愛與慾望不再對立,而是同時存在——像兩股早就認識彼此的力量,終於被允許站在同一個房間。
她沒有急著關上鐵捲門。
金屬在半空停了一秒,街區的氣味還沒完全被隔絕——潮濕的夜、遠處酒吧殘留的甜膩、某種近似夜來香卻更野的花香,像是故意留一條縫,讓時間還能滲進來。
她轉身看他。
他站在那裡,比記憶裡高,也更穩。肩線撐起西裝,呼吸卻微微亂了節奏。她忽然明白,那不是旅途的疲憊,是被拉回來的慌。
她慢慢走近,沒有碰他,只是讓距離短到能共享同一口空氣。
「你還是這樣。」她輕聲說,像笑,又不像笑,
「站著不動,看我先走近。」
她抬眼,視線在他臉上停留得太久,久到像是在重新確認一件失而復得的物品。那種被注視的方式,她太熟悉了——年少時,他也是這樣,把渴望藏在沉默裡。
她伸手,指尖勾住他的領帶,沒有拉,只是試探。
「當年也是。」
「你喜歡得要命,卻什麼都不做。」
他喉結動了一下。
那一刻她確定了——不是時間讓迷戀消失,而是一直被壓住。
她笑了,帶著一點殘忍的溫柔,靠得更近,近到他必須低頭才能呼吸。
「所以現在呢?」
「還要我教你嗎?」
她的語氣很輕,卻像直接貼在他耳邊。
她不是在邀請,是在逼問。
那些年沒有留下來的證據、沒有被確認的愛意、沒有完成的靠近,全都在這一刻被攤開。她要的不是答案,是反應——是他終於不再後退的那一步。
她鬆開手,轉身往店裡走,沒有回頭。
鐵捲門終於落下,聲音低沉,像是時間被鎖住的回響。
界線之前的逼近
他向她靠近。
不是急促的步伐,而是一種過於確定的逼近,像是把多年的壓抑一次收回。距離縮短得太快,空氣裡的氣味被擾動,花香與皮革、涼煙的殘留混在一起,變得濃得讓人無法忽視。
她本能地伸手,抵在他胸前。
那不是拒絕全部,而是提醒——提醒此刻還站在界線之前。她的動作很輕,卻很清楚,像在說:慢一點。
他停住了半秒。
那半秒裡,她看見他眼底浮起的不是慾望,而是困惑——他以為自己終於學會了靠近,卻忘了,她要的不是被佔據,而是被理解。
她側過臉,讓他的呼吸擦過耳際,又刻意拉開一點距離。那種欲拒還迎,並非遊戲,而是測試:測試他是否能讀懂她身體裡更細微的語言。
「你還是太快了。」她低聲說。
語氣不重,卻讓他重新調整節奏。他開始放慢,收斂力道,用言語補上動作之前該有的鋪陳。那些年學會的哄慰,不再只是技巧,而是嘗試靠近她的邏輯——先聽,再靠近。
她沒有再退。
只是站在原地,讓空氣把未說出口的渴望慢慢堆高。她要的不是突兀的熱,而是一步一步被點燃的確認。
在那個還未越界的瞬間,他們都明白了:真正的逼近,不是跨過線,而是知道線在哪裡,仍然選擇靠近。
就在那股逼近即將失控的瞬間,一種更陰暗、幾乎帶著誘惑性的力量忽然湧了上來。
那不是單純的慾望,而是被舊日愛戀餵養過的熟悉感——像是在提醒他:她曾經屬於你,她本來就可能會答應。那股力量推著他往前一步,幾乎就要如了他心底最隱秘的心願。
她察覺到了。
不是用眼睛,而是用一種更早就被時間訓練過的直覺。她看見那一瞬間的他,眼神裡有一絲不再屬於此刻的急切,那是過去的影子在作祟。
理智與憐愛幾乎同時回到他身上。
像是有另一股力量,比慾望更早、更深地介入,輕輕卻堅定地按住了他的肩。不是命令,而是一種無聲的制止——提醒他,真正的靠近,不該建立在她的讓步之上。
他慢了下來。
不是因為被拒絕,而是因為終於理解。那股邪惡而甜美的推力退去,留下的是清醒後的溫度。他收回了急切的呼吸,把距離留給她選擇。
那一刻,她沒有再後退。
她看見了他的停,於是也允許自己留下。愛戀沒有被消耗,反而在這個被制止的瞬間,重新獲得重量。
他忽然坐了下來。
不是退讓,也不是逃離,而是一個刻意放低重心的選擇。他拍了拍自己的腿,動作自然得像是早就存在於他們之間的語言,沒有命令,只有邀請。
那個姿態,太熟悉了。
曾經的夜裡,他們就是這樣坐著。她蜷在他腿上,背靠著他的胸口,兩個人的視線一起對著城市的燈。聊社會的荒謬、工作的不公、生活裡那些被忽視的細節;聊到氣憤時她會揮手,他會笑著接住;聊到疲憊時,她會安靜下來,他就只是抱著。
她停了一步。
記憶被輕輕推開門,沒有聲響,卻讓空氣變得柔軟。那不是慾望的指令,而是安全的召回——提醒她,他們曾經如何靠近,又如何在靠近中保持清醒。
她走過去,坐下。
重量落下的瞬間,他的手沒有立刻環住她,只是穩穩地放在她腰側,像是確認她的選擇。呼吸重新對齊,節奏慢了下來。
「那時候,我們總覺得世界欠我們一個交代。」她輕聲說。
他低笑了一聲,聲音貼近她的耳後,卻保持著距離。
「現在也是。」
話落,他們都沉默了。沉默裡沒有逼近,只有被時間打磨過的親密——那種坐在一起,就足以對抗外界的親密。
他沒有立刻抱緊她。
只是坐著,讓她的重量安靜地落在他腿上,然後開口,像是在確認某件事終於被說出口。
「十分鐘前,我其實不該走到那裡。」
他的聲音低低的,沒有炫耀,也沒有誇張,只是陳述。
他說起愛文街口。說那一段路本來只是回程的捷徑,卻在轉彎的瞬間,被一種說不清的感受拉住了腳步。不是視線,而是氣息——潮濕的夜、混著酒精散去後的空氣、還有某種過熟卻不甜的花香。
「那味道一出現,我就知道不對了。」
他笑了一下,像是在嘲笑自己太容易被記憶帶走。
那股氣息,和很多年前的凌晨一樣。
四維路的 pub 外,音樂剛停,人群散場,耳朵還在嗡鳴。他們總是走得很慢,捨不得分開,於是站在外頭的廣場上聊天。聊得很重,也聊得很輕——對世界的不滿、對未來的怨、還有那些說出口就會顯得太認真的期待。
「那時候,我一直以為,只要再多站一下,就能把你留下來。」
他說這句話時,語氣沒有後悔,只有一種被時間修正過的坦白。
她沒有插話。
只是聽著。那些畫面,她也有,而且保存得太完整。夜風穿過廣場,煙霧被踩散的聲音,還有兩個人怎麼都不肯先轉身離開的僵持。
「剛剛在街口,我忽然覺得那一切又回來了。」
「不是因為你在,而是因為空氣像是在重複那個晚上。」
他停了一下,呼吸貼近她的側頸,卻沒有靠得更近。
「所以我才會被引導走到妳店門口。」
那句話落下來,很輕。
像是在承認,今晚的相遇,不全是偶然。
他像是在確認她是否還坐在那裡,才繼續說下去。
「而且走到妳店門口之後,」他頓了一下,語氣忽然變得更慢,
「明明感覺心裡空落落的,像是所有線索都斷了。」
他說那熟悉的感覺正在退潮。
不是一下子消失,而是很有耐心地遠去——像夜色退到街的另一端,留下來的只剩不確定。他明明已經轉身離開,腳步也真的往前了。
一種不甘的情緒,好像鬼打牆一樣,讓我能無限循環的感覺,我分辨不出我循環重置了多少次,整個人都迷糊了。
「結果一晃神,我又回到差不多一百公尺外的地方。」
他自嘲地笑了笑。
「那時候,你常抽的涼煙味道還沒散。」
空氣像是被點名。她聞見了那句話裡的殘留——薄薄的涼,混著夜裡的濕。
「到路口的時候,我看到你門前的煙蒂。」
他沒有說得太浪漫,只是如實描述那個畫面:地上被踩扁的白色,安靜地躺著,像是替某個人留下的記號。
「我本來是要走另外一條路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又走回來了。」
他抬眼看她,語氣像是在詢問,也像是在承認。
「然後,就看見你正走出門。」
話說到這裡,他停住了。
「玄幻不?」
那三個字很輕,卻把整段時間線重新折回。他沒有等她回答,只是讓那個問題留在他們之間——像一條被氣味牽引、被時間誤導、卻最終還是把他帶到她面前的路。
他說完那句話後,沒有再立刻看她。
視線落在前方某個不存在的點,像是在和自己的感覺對質。
「一切都太不真實了。」
他低聲說,語氣裡第一次出現不確定。
「也許只是我在倒時差。」
「記憶被拉扯得太亂,才會把過去和現在疊在一起。」
他終於轉頭,看向她。
那一眼不像是確認她的樣子,而是在確認——眼前這個人,有沒有重量。
「你是真實的嗎?」
問題落下來時,他沒有笑。
「還是只是我一直沒放下的那個幻想?」
空氣靜了。
那不是尷尬,而是一種等待回音的空白。她坐在他腿上,卻忽然意識到,這個距離對他而言並不保證任何答案。身體的存在,並不足以證明真實。
時間像是又被拉長了一次。
這一次,不是被氣味牽引,而是被懷疑撐住。
他沒有伸手觸碰她,彷彿只要一動,就會打破某種脆弱的平衡。
「如果你現在站起來離開,」他說得很慢,
「我大概也會說服自己,這只是幻覺。」
話說出口,他才終於看著她。
不是要她留下,而是把選擇完全交到她手裡。
他忽然明白了。
不是靠證據,也不是靠觸感,而是一種更冷靜的辨識——當他不再試圖抓住、不再要求確認,那些撐著畫面的力量,反而開始鬆動。
虛妄被看穿的瞬間,時空失去了理由。
空氣先變薄,像是被抽走了濕度。店內的氣味退後一步,燈光沒有熄滅,卻失去了重量;聲音變得遙遠,彷彿隔著一層水。
他眨了一下眼。
坍縮發生得很安靜。
不是倒轉,也不是跳躍,而是所有可能同時收束——那些被氣味牽引的路徑、被記憶支撐的重疊,全數向同一個節點塌陷。
愛文街口。
他站在那裡。
街燈仍舊,路面潮濕,轉角的風把花香推過來,又很快帶走。剛剛的一切像是被折進空氣裡,只留下心口一個尚未合攏的空位。
這次他沒有感受到熟悉的氣味與氛圍。
遠處傳來零星的車聲,時間重新接回正常的節奏。沒有門、沒有燈、沒有她坐在腿上的重量。
只有街口。
他站了一會兒,確認自己仍在呼吸。
那一刻他知道——
不是她不真實,而是他終於停止用執著撐住她的存在。
時空因此放過了他。
也放過了她。
他忽然加快了腳步。
不是逃離,而是追趕——在下一次干預到來之前,在氣味再次被改寫之前,他必須回到那個唯一仍然成立的座標。
街口被甩在身後,風聲變得急促。行李箱的輪子在地面顛簸,節奏失序,他索性鬆手。
行李被丟在路邊。
他衝向她的店。
門前的燈還亮著,鐵捲門未落。那個女人站在門口,像是剛停下腳步,正要轉身。她抬頭,看見他的一瞬間,表情空白了一拍——不是防備,而是驚愕。
時間在那一拍裡重新對齊。
他沒有停,也沒有說話。
距離被直接抹去,他衝過去,抱住了她。
不是確認真實的觸碰,而是本能的回收——像是終於抓住一件差點被世界拿走的東西。她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被那股力道牽住,呼吸被迫對齊。
街道仍在運作。
車聲、風聲、遠處的夜生活,全都沒有為他們停下。但在那個擁抱裡,他清楚地知道:這一次,不是氣味帶他來的,也不是時間的錯置。
是他自己。
而她站在那裡,被他抱著,仍然有重量。
他抱住她的那一刻,世界沒有再次扭曲。
沒有氣味突然湧現,也沒有時間被拉回的徵兆。街燈穩定,路面潮濕,凌晨的城市依舊按自己的節奏呼吸。
她愣了一秒。
不是因為被冒犯,而是那個力道太熟悉——熟悉到讓人一時分不清,是現在,還是多年以前。她的手本能地抬起,停在半空,沒有立刻推開,也沒有回抱。
「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終於開口,聲音比自己想像中冷靜。
他沒有回答,只是慢慢鬆開手,退開半步,讓距離重新成形。那個動作像是在表示:這一次,我沒有要佔有。
行李箱孤零零地躺在不遠處,像是被遺棄的證據。
他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又看回她。
「我怕再慢一點,」他說,語氣低沉卻清楚,
「就不是我走到這裡了。」
她似懂非懂,出於曾經的信任,知道他不會空穴來風。
那不是浪漫的說法,而是一種對現實的確認——如果他再退回記憶、再依賴氣味、再等時間替他安排,那麼他們永遠只能在錯置的時空裡重逢。
街角吹來一陣風。
花香被帶過來,又很快散掉。這一次,它沒有停留。
她轉身,按下店門的開關。鐵捲門沒有立刻落下,而是在半空停住。
「進來吧。」
她沒有回頭。
這句話不是邀請回到過去,而是允許現在發生。
門內的燈亮著,氣味中性而清醒——布料、木頭、剛熨過的線條感。
他站在門外一秒,確定這不是幻覺。
然後,才提起行李,走進去。
鐵捲門在他身後落下。
這一次,時間沒有反抗。
街道的另一側,有一道視線曾經停留。
那不是偶然,而是長時間訓練出來的判斷——距離、燈光、逃生路線。一個尾隨的強暴慣犯站在陰影裡,盯著這間門面,等一個足夠孤立的時刻。
男人出現的瞬間,局勢改變了。
那道視線猶豫了一拍。不是恐懼,而是計算失誤後的撤回。他退後,轉身,迅速消失在街角。
接著,夜色把一切收得很快。
遠處傳來急促的煞車聲、短促的喇叭,然後是突兀的空白。紅燈仍亮著,城市沒有為任何人停下。
那個強暴慣犯的生命,被帶走得冷靜而無情。
沒有目擊者需要記住細節,也沒有故事要為此延長。
在更高處,有什麼睜開了雙眼。
極樂。
它看見了惡意退卻,也看見了侵入的終止。確認完成後,視線移開,像是把一枚不再需要的棋子,從棋盤上輕輕收走。
街道恢復原狀。
然而極樂放鬆精神,她必須消滅惡意的源頭,代表著她必須深入邪惡的源頭。
門內的燈亮著,鐵捲門已落。屬於這一晚的危險,沒有進入那道門。
時間繼續向前,沒有回頭。
夜被一點一點耗盡。
久違的重逢,加上他方才那段無法完全解釋的玄幻經歷,讓時間失去了急迫的必要。他們坐得很近,膝蓋相觸,像兩條終於重疊的線。
他說起十分鐘前的感受——走到愛文街口時,那股錯位的氣息,像當年凌晨四維路的 pub 外,散場後仍捨不得分開的空氣;他以為自己離開了,卻又在恍神間折返百公尺,看見她門前未散的涼煙味,與地上尚溫的煙蒂。
「我真的離開了,」他低聲說,「可一晃神,又回到那裡。妳是真實的嗎?還是只是我一直放不下的幻想?」
她沒有立刻回答,只是讓他將疑惑與猜想說完。
理智與憐愛重新佔據上風,讓一切慢了下來。
窗外的天色漸亮。
夜幕深沉的向著街的盡頭推進來,像是給零星噪音的一個體面的退場。他們停下話語,在那個安靜到可怕的時刻,終於不再需要更多說明。
她不是沒有聽懂,但其中光怪陸離的情節她並不太在意,她在意的是從他的敘述中,這些年來自己一直仍是他感情中唯一且深刻的意難平。
這份深情,跟她如出一轍,所以她先靠近。
不是試探,而是確認。她輕輕地靠進他的懷裡,給予一個安靜的允許。他回應得很輕,像是把所有的急切都留在過去,只保留現在該有的溫度。
他輕輕吻上她甜而不膩的雙脣。她沒有退開,只是用小而克制的回應接住那個吻。他撬開她的皓齒,動作沒有催促,兩個舌頭溫柔地交纏,像曾經最初的彼此——小心翼翼,珍惜得近乎虔誠。
那不是掠奪,也不是重演激情。
而是一種終於走在同一條時間裡的靠近。
他溫柔的舔舐著她的肌膚,讓那份迷戀化為實質讓她戰慄,她被舌尖搔癢的酥麻,那份愛意化作實質般填入她的心窩。
他通常是用鼻尖反覆的觸碰她,呼吸著她的氣味,過癮之後才下口入舌的去品嚐她。
她的脖頸耳後鎖骨,一一都沒有放過,他越來越放肆的去舔她的腋下、乳房。
令她麻癢難當的夾著他的大腿,用恥骨磨蹭,她越夾越緊,越夾越急切,像擠檸檬一樣,在某處嫩縫中,擠出了黏黏的蜜汁。
當他的手指觸碰到那處濕潤時,她下意識的拒絕了,因為這樣的進度太快了,這不是要去彌補年輕時沒有過的親密缺憾,也不是她矯情的矜持。
他沒有氣餒也沒有強迫,繼續向下親吻她的腰側,手指輕撥她的乳尖。
她就這樣依了,彷彿他的唇舌才是她認同的心意,布料就這樣被退去,當他的舌尖點上她最敏感的外核時,她動情的斗如篩糠,
他細細的品味著,哪怕那個氣味不是那麼好聞,有點腥,甚至有點刺舌,他依然甘之如飴的舔嚐著,漸漸的那個氣味就變的好味起來。
他想更進一步,邊舔邊退去了褲頭,當他的猙獰將要探入的時候,她雖然不想要拒絕,但還是覺的才剛重逢就開到這個進度,還是心理上不能接受,她用手擋住了去路。
他也沒有強求再次的吻上她的唇,彷彿在意的不是能否進到哪一步,只求不辜負這一刻感情上的纏綿,最後她也妥協了,引導他在外面磨蹭。
她弱弱的說著,先別進去,今天先只能讓你在外面,我怕發展太快,醒來後你就不在了。
他在她的縫隙中來回滑動,克制著不逾越的與她纏綿,她知道了他沒有企圖闖關的心思後,也大膽起來的扭動起來迎合他。
女人是善變的,你沒有了強烈企圖之後,她又開始患得患失,她在快意中漸漸的開始想,都已經這樣了,你還不強硬的要了我。
想被填滿的心意越來越濃,開始後悔剛剛阻止他的進入,還說了那樣的話,她表情開始哀怨了起來,並有意無意的引導角度進入。
他也察覺到她的轉變,不動聲色的不小心滑進去,她滿足的閉著眼享受著那慢慢進入的快意與被填充的滿足。
直到整個埋入之後,她緊緊的縮陰用力的扭跨,全身發緊後仰,小小的洩了一次。
他看著迷人的她微微的失神,然後才小心奕奕的親吻她的額頭,道出了久違的我愛妳香寶。
以前她都叫他臭寶,而他是反過來稱她香寶,我愛妳道是第一次說出口,從前最常調笑的是鬧她惹她生氣,她總愛說臭寶我討厭你,他常回她的是,可是我喜歡妳香寶,然後就跑給她追。
突然來的告白,讓她矇了一下,她如獲至寶,以前她常逼他說我愛你,說了就答應他交往,他死就不要,這也是他們最後沒有在一起的其中一個關鍵,當初是表白過了,但是就是沒說我愛妳這三個字,她才表面上一直拒絕他的告白。
她溫柔的看著他,輕撫著他的側臉,問他剛剛說了什麼?她想再聽一次。
對不起,我愛妳香寶,我愛妳。
她很想哭,心裡很委屈,也不知道當初自己在堅持什麼,但又很開心,她的身體被他釘住了,現在心理也被他的一句我愛妳釘住了,只心酸了一下,就開始動情的也掰著他的頭吻他的額頭。
然後說:臭寶我也愛你,一直都愛你。
他們沒有很激情的做愛,到是邊做邊聊天,一次一次的重覆著述說對彼此的心意,但這並不妨礙她一次又一次的高潮,每高潮完一次她就要誇獎一下他的勇猛,臭寶你好硬弄的我好舒服,我剛剛差一點死掉,這樣我會越來越愛你怎麼辦?
例如這樣的話語,讓他克服了倒時差的虛弱,遇上鬼打牆腎上腺分泌後的精神萎靡,愛情像是最好的補品,讓他洩精之後不軟的繼續滿足她,直到她翻白眼的求饒,兩人才疲勞的相擁而眠。
天亮並不是突兀地發生。
它是從窗外顏色變淡開始的,從街燈不再那麼必要、從城市的輪廓重新變得清楚開始。夜裡那些被允許存在的模糊、衝動與遲疑,都在光線裡慢慢退場。
他們小憩到快中午才醒來。

兩人一開始沉默,不是因為慾望消退,而是那份靠近已經完成了該完成的事——確認彼此還在,確認不是幻覺,也不是一時的錯亂。
她先開口。
「我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了,那時候年輕,現在必須很現實。」
語氣平靜,卻沒有退路。
他點頭,沒有急著反駁,也沒有用情緒回應。這幾年的生活早就教會他,有些話不是用來挽留,而是用來對齊方向。
「我知道。」他說。
這一次,他沒有提時間、沒有提命運,也沒有再說那些玄幻的感受。他只說現實——航班、工作、停留的時間,還有他願意為此調整的節奏。
她聽得很仔細。不是因為他說得多動人,而是因為這些話終於落在可以被執行的範圍裡。不是承諾一輩子,而是確認下一步。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把窗簾拉開一些。
接近正午的烈焰完整地進來,照亮店裡的布料、剪刀、還沒收好的量身筆記。這是她的世界,是她這些年一步一步站穩的現實。
他走到她身後,沒有抱她,只是站得很近。
「這一次,」他說,「我想走進的是妳的生活,不只是妳的夜晚。」
她沒有立刻回頭。
過了幾秒,她才轉過身,看著他,像是在重新評估一個早已熟悉卻又完全不同的男人。
「那就讓我感受到了你的誠意。」她說。
不是退讓,而是給出邊界。
他笑了,那不是年少時帶著不安的笑,而是一種接受規則後的輕鬆。
他們交換了一個很短、很清醒的吻。
沒有激情,也沒有證明意味,只是像在說:好,從現在開始。
她的店面一向是下午兩點才開門。這個時間點,街道還在換班,城市尚未完全進入營業的節奏,給了他們一段不被打擾的空白。

他去買了兩人的早午餐,她則收拾了兩人纏綿留下的殘局,而且在小小的浴室簡單的擦了個澡。
沒有慌亂,也沒有昨夜殘留的迷離。她整理好身上的衣物,把頭髮簡單紮好,動作熟練而自然,像是每天都這樣開始。
一起吃著東西。
他看著她,沒有急著靠近。
「所以,」他開口,語氣很低,「我們現在是在交往了嗎?」
不是試探,也不是玩笑。
她轉頭看他,眼神清楚。
「是。」她說得很直接,「但不是衝動的那種。」
他點頭,像是終於把一件事情放回正確的位置。
「我想好好來。」他說。
她沒有再設防,只是補了一句——
「那就正式一點。慢一點。真心一點。」
這不是條件,而是她對未來的要求。
他靠過來,這一次她沒有躲。
那個擁抱不急、不滿、不證明什麼,只是確認彼此都醒著,也都願意留下。
下午一點半,她起身準備開店。
布料被重新整理,工作檯被擦乾淨。生活重新上線。
他提起行李,沒有離開,而是把它靠在牆邊。
鐵捲門在兩點整準時升起。
街道的聲音湧進來,世界正式開始。
這不是重逢的尾聲,而是他們第一次,以現實身份並肩站在同一條時間裡。
而這一次,他們選擇認真地交往。
同時邪神極樂,循著因果的脈絡,隱密的追蹤到了四個已經坍縮成現實的命定線,她個別編號ABCD,來而無往非禮也,惡意的干擾我的看管,我以德報怨,還你一個善的結局,AB是重點,CD是惡意干預的過程,這條干預線花了不少氣力建構對焦佈線,特別經得起推敲,正逆相依,反向干擾剛好弭平所有干預過程,令一切無法再追朔與拉扯,又能借反彈遁回,A線重現,B線重現。惡意介面自食善果,所有的結局將被替換成了她世界中現實版本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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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評論2

 樓主| mickyadsl 發表於 6 小時前 來自手機 | 顯示全部樓層
凌晨兩點的街區,有一種只屬於換季時的濕度。
白天留下來的熱還沒散,夜風卻已經帶著微涼,空氣黏著,像是剛被人群使用過,卻還沒來得及整理。

街角那排樹,在這個時候悄悄開花。
香氣不濃,卻低低地伏在空氣裡,混著柏油回潮的味道、酒吧散場後殘留的酒精與香水,形成一種模糊卻熟悉的氣息——不是某個人的,而是某段凌晨的。

她站在街邊,沒有立刻離開。
只是被那股氣味留住了。

那味道讓她想起很多年前,他們從夜店走出來的時候,音樂還在耳朵裡震,身體卻已經慢慢冷卻下來。曖昧不是發生在觸碰裡,而是在這樣的空氣裡,一呼一吸之間,誰也沒有說破。

她伸手從包裡拿出煙。
點燃時,火光短暫照亮她的指尖。她刻意走到轉角的下風處,讓涼煙的氣味被夜風帶走,像是把某種不該留下的東西,交給這條街自行處理。

煙霧緩緩散開,混進花香與濕氣之中。

而在街區的另一端,他正走在回程的路上。
航班落地後的疲憊還停留在身體裡,時間差讓他的感官變得異常敏銳。他原本只是順著熟悉的街道走,卻在某個瞬間,被空氣裡的一絲變化攔住。

那味道太輕了。
輕到不像是現在應該存在的東西。

花香裡,忽然多了一點涼煙的乾。不是新鮮的,而是被夜風稀釋過的那種。他停下腳步,胸口卻比腳步更早認出來——那是某個他以為早已封存的凌晨。
理智提醒他,這個方向沒有必要,所以他沒有因為感性而改變道路,繼續深究那熟悉氣味與氛圍的記憶。
時間在城市裡沒有留下痕跡,只是把一些人悄悄移走。
男主是在兩個星期後的一個並不特別的夜裡,輾轉得知她的消息的。不是直接、也不是完整——只是零碎的線索,從共同認識的人、從醫療圈模糊的耳語裡慢慢拼湊出來:
她沒有再回到原本的生活軌道。
精神失常。
療養院。

他花了幾天確認地址,又用了更長的時間說服自己前往。那不是一種勇氣,而是一種遲來的責任感,在沉默裡反覆發酵。

療養院坐落在城市邊緣,建築低矮,顏色被刻意選成不具刺激性的灰白。空氣裡有一種被消毒過的安靜,像是把所有情緒都稀釋到安全濃度以下。

她被安排在長期觀察病房。

再見到她時,他幾乎認不出來。
不是外表,而是狀態。

她的眼神不再聚焦於現實中的任何一個點,像是隨時會被拉回某個尚未結束的夜晚。語言斷裂,反應遲緩,對時間與空間的感知出現重度錯位。醫師的診斷寫得克制而專業——急性創傷後壓力症候群併發解離與妄想傾向。

男主沒有立刻以「關係人」自居,而是以專業身分介入。

他是精神科藥物研發的專家,對中樞神經調控、創傷後神經可塑性有長期研究。他要求調閱她的完整醫療檔案,從用藥歷程、反應曲線,到每一次症狀惡化的時間點,一頁一頁看得極慢。

藥物並沒有錯。
錯的是,藥物只是在壓制結果,卻無法觸及源頭。

隨著他更深地介入治療會議,與主治醫師反覆討論、修正方案,他開始看見那些原本被歸類為「症狀」的細節:
她在特定時間點出現的驚恐反應、對封閉空間的極端排斥、對男性聲音的條件式僵直。

那些不是隨機的。

在一次夜間病程紀錄裡,他終於拼湊出完整事件鏈。不是單一創傷,而是連續性的、被壓制的暴力經驗。時間、地點、失去意識的段落,被迫醒來又再次失去意識——所有細節都被寫成醫療用語,卻無法掩蓋其本質。

他在檔案前坐了很久。

男主是在她病情稍微穩定後,才第一次看見那條完整時間線。

不是從她口中——她已無法清楚敘述——而是從醫療檔案、警方通報紀錄、救護轉送紀錄,以及她手機裡殘存的定位資料,一段一段拼接出來的。

事故當日時間線如下:

01:58
她完成收店作業。
店內監視器最後一次拍到她的畫面停在鐵門落下的瞬間。

02:05
手機定位顯示她從店門口離開,路線與平日返家路徑一致。

約 02:12
手機訊號短暫中斷,隨後重新連線。
位置偏移,已不在原本的返家動線上。

02:47
定位顯示停留於橋頭區外圍產業道路一帶,該區域夜間人煙稀少,無正常住宅。

02:50–03:40
定位呈現不規則微幅移動,範圍集中於一處已廢棄的農會舊倉社建物周邊。
該段期間無對外通話紀錄。

03:52
定位再次中斷。
手機電量記錄停留在低電量狀態。

04:18
救護紀錄顯示,她被通報發現於產業道路支線旁,距離主要道路約兩百公尺。
發現者為清晨準備進場作業的工人。

04:41
送達最近醫院急診室。
初步評估為重度心理創傷合併意識混亂,隨後轉入精神科觀察。



---

這些資料原本分散在不同系統裡,彼此之間沒有被完整串聯。
直到男主介入。

他以精神科藥物研發專家的身分,調閱她的完整病程,將每一次症狀爆發的時間點,反向對齊事故當夜的定位與外部紀錄。他發現她的恐慌反應,總是精準地落在某些時間段附近——凌晨兩點後、特定空間封閉條件下。

不是偶發。

而是記憶仍停留在那條時間線裡。

在最後一份整合報告裡,他將事故標註為:

> 「單一夜間事件,於多個地點發生,導致長時間解離與現實感破裂。」



沒有形容詞,沒有細節。
只有時間、地點、與後果。

他在那份檔案前坐了很久,才真正意識到——
她並不是「發瘋了」。
她只是,再也沒有回到那個凌晨之前。


那一刻,他終於理解,為什麼她的精神狀態會呈現出「持續性崩解」而非單一創傷反應。
對她而言,那個夜晚不是意外,而是被推入一條早已存在的黑暗軌道。

這些內容,最終沒有被寫進她的病歷摘要。
只被保留在案件檔案與他個人的記憶裡。
在她被送入療養院後的第三週,案件出現了轉折。

不是來自她的證詞——她始終無法提供連續、可採信的敘述——而是來自醫院依程序保留的生物跡證。
在最初的急診處置中,醫療團隊依性侵疑慮流程完成採樣,樣本被封存,直到警方正式立案後才送交鑑識單位。

結果並不需要太多解讀。

她體內檢出的精液 DNA,與資料庫中一名長期列管的性侵累犯,雖然他已經過了監管3年,行為良好,但證據卻是完全吻合。

該名男子過去已有多起前案紀錄,作案時間多集中於凌晨,地點則選擇交通節點外圍、產業道路或已停用的公共建物。他的行動模式固定,擅長在夜間尾隨單獨返家的女性,並刻意避開監視密集區域。

警方在比對完成後,迅速重新調閱附近監視器與過往未破案件,時間與路線高度重疊。
她的行程,並非隨機遭遇。

她是在長期被觀察後,被選定的目標之一。
他協助主治醫生還原了她遭受侵害的完整經歷與時間,對她採取積極藥物及心理輔導的治療,由於心力都在她的復原治療上,完全忽略了他那晚稍早有路過她店面附近的街區,而且當下有種莫名的指引另他思念起了與她的過往,只是他那時沒有深究的去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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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mickyadsl 發表於 6 小時前 來自手機 | 顯示全部樓層
航班落地後的疲憊還停留在身體裡,時間差讓他的感官變得異常敏銳。他原本只是順著熟悉的街道走,卻在某個瞬間,被空氣裡的一絲變化攔住。

那味道太輕了。
輕到不像是現在應該存在的東西。

花香裡,忽然多了一點涼煙的乾。不是新鮮的,而是被夜風稀釋過的那種。他停下腳步,胸口卻比腳步更早認出來——那是某個他以為早已封存的凌晨。
理智提醒他,這個方向沒有必要,所以他沒有因為感性而改變道路,沒有繼續深究那熟悉氣味與氛圍的記憶。
然而三週後

他收到通知的那天,沒有任何預兆。

訊息來得很正式,像一則例行公事的公告——時間、地點、姓名,還有一行簡短的說明:
告別式。

他反覆確認了三次,才確定那不是同名同姓。
時間點對得上,年齡對得上,連照片也是她。

三週。
她已經被整理成一場儀式。

告別式在一間不大的禮廳裡舉行。來的人不多,大多是親屬、鄰里、以及她工作上認識的幾個人。所有人的說法都一致,也都簡短——

她是在晚間返家途中遇到搶劫。
她反抗。
對方失手。

語句被反覆使用,像是早就校正過的版本。
沒有時間軸,沒有地點細節,沒有任何多餘的說明。

警方對外的說法,刻意選擇了最低刺激、最容易被接受的敘述方式。
那是一種保護——
為了維護死者的顏面,也為了不讓家屬再次被事件本身撕裂。

他站在人群後方,沒有上前詢問。
不是出於尊重,而是一種遲來的直覺——事情不只如此。

兩個月後,他才知道真相。

不是官方主動告知,而是透過私人關係,一層一層調閱被封存的資料。警方的正式結案報告、鑑識科的附錄、以及調查檢察官內部使用的還原紀錄,都沒有對外公開。

在那些文件裡,事件從未被簡化。

鑑識科完成了生物跡證與現場回溯,警方依據時間、地點與行程偏移,重新拼接她當晚的動線。調查檢察官在內部報告中,明確標註此案為非單點意外事件,並保留完整發生順序與性質判定。

真正的時間線是這樣的:

她是在晚間關店後返家途中被劫持。
地點不在她住處附近,而是在返家路線偏移後的區段。
事件並非即時結束,而是被拉長的過程。

她在生前,曾遭受侵害。
這一段被列為不對外公開內容。

而她的死亡,發生在之後。
是在她強力反抗的過程中。
致命傷並非預謀,而是失控所致。

對外,案件被描述為搶劫意外。
對內,真相被一字不漏地記錄下來。

那份完整版本,只存在於警方、鑑識單位與調查檢察官的檔案中,也成為結案前最後被確認的事實基礎。

他是在讀完那份資料後,才真正意識到——
告別式上人們所相信的,只是一個被保護過的版本。

而她真正經歷的那一夜,早已被封存在另一套語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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