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eak Free

翻來覆去，還是沒能好好睡著，都已經多久了？
我起身走向客廳，再次打開電腦，接續被中斷的論文。
說真的，跟K不知道算不算做愛的結束後，我感到的很多都是清空的放鬆感，搭配上晚秋微涼的風以及深夜近乎凝滯的空氣。夜闌人靜之時真的很適合看論文。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睡眠時間不用太多。
高中時是那種假日也可以六點半起來讀書然後十二點睡的那種人，至少也需時六個小時多，現在已經是那種兩點後睡、隔天七點起來趕早八的人。
明明身邊有好友，也不知道有哪些不具名的壓力，總之是那種即使累了也無法安心睡眠的狀態，然後隔天靠著咖啡和紅茶度過，不小心喝太多或是劣質品就會心悸心絞痛。
這些K都知道，我很感謝他不試圖改變、碎嘴程度也在我可接受的範圍。

我不要誰多餘的關心、因為我並不覺得人生有多值得好好活下去，對於那些「珍惜人生、找到一生的志向來增加自己對於生活的動力」的言論我向來都是不予置評，認真看論文、認真對待現在的工作只是我經過權衡之後選擇最不排斥的工作。
K和我相反，他是個期待從痛苦中璀璨重生的那種人，期待未來的哪一天他可以閃閃發亮的過每一天……之類的。

02:37。我闔上電腦，輕手輕腳的爬上床，聽著K小小的鼾聲、看著他微蜷的頭髮，覺得這種未具名的距離真的滿舒服。

06:12。隨手套上寬鬆的襯衫，我輕手輕腳的爬下床。空氣中瀰漫油膩、頹靡和清新的味道，整理了鹹酥雞的垃圾及啤酒罐，今天才算是正式開始。

K的廚房已是我的天下，小小的廚房彷彿為我設計，很難想像他這麼高的人竟然也要在這麼小的地方裡打轉。
我用鐵圈圈煎了兩顆圓圓的蛋、蛋黃散的是我的，炒了前幾天已經煮熟的杏鮑菇和小黃瓜塊，削了蘋果和芭樂。正當在清理流理台時我聽見了K的腳步聲。
「說真的，夫妻的生活感覺也沒我們這麼和諧。」K輕輕把下巴靠在肩頭，精實的臂膀環住我，身上有他獨有的味道，是洗髮精、洗衣精和他的體味混合的味道，非常柔軟。
「因為我們不是夫妻，現實之前太少人可以優雅地轉圈。」我掙脫他，端著兩盤早餐走向餐桌。
「豆漿、鮮奶、優酪乳，還是紅茶？」他在半開的小冰箱前問我
我走向客廳拿著我的手機，「鮮奶茶，謝謝。」
從舊hTC裡，我想要選一首適合今天早上的歌。

「我覺得妳這樣穿很好看。」
「我覺得你好像覺得我穿什麼都滿好看的。」K是個善良、善於發現別人優點的人，只是太過柔軟了。
「我是說真的，陽光可以穿透襯衫，妳的腰從背後看真的滿性感的，」他認真地看著我，插了一塊杏鮑菇，「不是那種情色的，是那種有魅力的。」
「你這樣對很有性感魅力的人有點失禮哦。」我偷偷的在心裡笑了。
「妳知道我的意思啦。」
「我是知道阿，但是逗一逗你也蠻好的。」
「如果妳可以天天這樣就好了，我喜歡妳自信的樣子。」我放下本來要喝的鮮奶茶，挑眉的看他。這倒是新的話題。
「雖然我也喜歡妳魅惑我的樣子、或是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你露出那種兒童不宜的笑容。我等的不是這個下一句，但也不是不行。
不過我很喜歡你喜歡。

「我等等想去逛一逛耶，妳要不要陪我？」
我感覺不對勁，你今天講的話不像是平常。
「我以為我們說好了。」
「是沒錯啦，可是今天天氣很好啊。」
「不去。」
「……好吧，講你幾句就得意啦，哼我自己去。」
你對著我笑，像個大男孩。我腦中閃過小女孩和黃金獵犬快樂的在某個草原奔跑的畫面。

不對勁的是，我們互相說好了，維持互不侵犯的距離，不在房間以外的地方有所交集。
我怎麼會不知道我們的互動像極了優雅的華爾滋？我怎麼會不知道這種生活有多適合，好到值得一輩子就這樣？
但我們說好了的，不想對外被貼上「原來她是那種有砲友的人」的標籤，所以我們在出了門之外，就是陌生人；也不想被世俗對情人之間的眼光綑綁，所以不想要有情侶的障眼。
但我想我們更怕的，是那種可能再次陷入、再次丟失自己，害怕那種失敗了只能再次用盡全力把自己拼湊還要裝的一切照常的嗚咽。

哪裡不同了？還是你已經痊癒到不需要寄生就能好好的過了？

-

下午你回來了，還是大男孩一樣的樣貌，我又再次想到黃金獵犬。
流了好多汗所以洗了一身澡，身上又散發陽光的氣息。我撇了一眼，繼續查著論文。
「欸姐姐。」我皺了眉抬頭看你，明明我就小你一點。
「幹嘛。」你站在門前，看著手機。
「過來一下，我給你看一個東西。」
「有這麼神秘嗎？」我太情願地走過去，但其實我論文差不多看完了。
「你看，」我接過手機，手機裡卻是我今天早上在廚房的樣子。
「幹嘛，」我才抬頭，你就把我壓在牆上，一手握住我雙手，「欸你幹嘛！你的手機會掉啊！」
「很難得看到妳驚慌的樣子耶姊姊。」你再次露出兒童不宜的笑，看來黃金獵犬要到明天才會再出現了。「論文看完了嗎？」你一手攬住我的腰，一邊咬著我一邊問我。
「看來說流汗是個幌子阿。」我墊起腳咬了一口你的手臂。
「哼哼，看來姊姊是連明天的論文也看完了吧。」
「到底為什…？」話還沒說完，就被你堵住了嘴，淡淡的薄荷味在我齒間散開。
你抱著我向下仰，咬著我的左胸，「看來不只重訓、妳連瑜珈也練了一點。」
你的語氣變了，變成昨天晚上的語氣，然後我又感覺你重重的咬一口，「阿，很痛啦。」
你一放開我就把你的手機丟到沙發上，跳到你身上夾緊你的腰，當作報復的用力咬幾口，「學壞了，I？」突然之間你又露出大男孩的笑，抱著我任我咬。
我糊塗了。
「你知道嗎？我今天一時興起，在街頭問了好多人你的照片如何。」
竟然？我一時停下了動作。
「又被我整到了哈哈哈，我最好是有那個但膽子敢在路上問啦。」
你扛起我走進房間，摸摸我的頭，「去鏡子前吧。」然後你從床沿拿了領帶。
「鏡子前面，要嗎？」
我看著你，我知道你期待什麼，但我還沒辦法。「要。」
你淡淡笑了笑，輕輕地親了一口，圈住我，「沒關係，總有一天妳會學會欣賞妳自己。」
我知道，你說我不必有腹肌、不必有川字線。不必有多豐滿的身材，不必有多性感的呻吟。我知道，你說即使不是用情色的眼光，你也可以看著我的裸體。

我不禁尖叫出聲，你熱燙的抵著我，刺激著我的每寸肌膚，配合著我的扭動像是貼合著我，全身發燙。
你分開雙腳，我感覺到你的頭髮在我股間。
「阿…」我大力的喘息，背後就是冰涼的鏡子，無處可躲。幾次想拉你上來，手卻被你抓到側邊。
沒多久我就宣告抵抗失敗，抱著你顫抖。
「I，我要妳算出來。」
「我才不要，你竟然要我算這個！」
「我不是要妳算這個，我是要妳算」你解開領帶，「在這裡，感到美好且自信的時刻。」
我深深地望進他，「今天我不做妳的哪個前男友，妳也不是那個我想照顧但來不及的Q。」

perf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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