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受論壇wuso.me

標題: 紅樓遺秘(第四十五回) [打印本頁]

作者: 楊威利    時間: 2018-9-16 23:42
標題: 紅樓遺秘(第四十五回)
第四十五回:真假寶玉
  寶玉只覺身輕如燕,真若騰雲駕霧般地高高飛起,眼看城頭就到,心中不禁一喜,體內氣息稍滯,身子便倏地往下沉去……他大吃一驚,忙亂中雙手朝前搭出,所幸扣住了一角城垛,整個人悠悠晃晃地掛於其上。
  一陣夜風吹拂過來,寶玉回望城下,心中怦怦直跳,想及剛才要是掉下去,只怕此刻已成了一團肉餅,正待攀垛翻上,忽聽腳步聲響起,忙又掛在垛外不動,原來是一隊城衛巡邏而過。
  寶玉待他們走過,又挨了許久,耳中再無什麼動靜,這才翻上城頭,躡手躡腳尋路下城。雖是都城,但終非戰時,守衛並不十分森嚴,溜到梯道轉角處,才瞧見有幾個軍士或倚或坐在避風處守著。
  寶玉只好躲藏一旁,等了老半天,也不見他們有散去的意思,心中焦急起來,忽想起那採花大盜於群雄圍剿中奪路而出的情景,竟生出一股從未有過的衝動,趁他們不備,猛地從暗角奔出,竟是疾如白過隙駒。
  幾個軍士守了大半夜,此刻正是最疲倦之時,忽覺身邊一陣風起,似有什麼東西掠過,定神一瞧,卻又未見什麼異物,不由面面相覷,心裡皆打了個寒慄,有人強笑道:「怎麼會有風吹到這邊來呢……」
  另幾人誰敢接他這話,一時齊靜了下來。
  寶玉奔出老遠,直跑到一條小巷裡才駐足喘氣,想起剛才的所作所為,仿如做夢一般,心中又是害怕又覺刺激,想道:「我竟能翻城而過哩,真成了那些飛簷走壁的江湖人啦。」
  他滿懷興奮,一路輕奔,不一會已到了榮國府外,也不走大門,溜到梨香院這側,正打算翻牆越過,忽見那邊屋頂上似有什麼閃了一下,心中吃了一驚:「難道又有什麼採花盜來了?」
  趕忙一步藏到樹後。
  只見一條人影飛掠過來,只在牆頭上點了一下,便躍了進去。
  寶玉暗道:「不好,真是來我家的!」
  輕輕一縱,也跟了進去,見那人身形肥大,從背後瞧去,竟有點似曾相識之感,心中納悶起來,思道:「我哪有識得輕功的朋友?」
  那人前邊縱躍,忽在一處路口停下,東張西望,似在認路,腦袋一轉,側面給寶玉瞧見,立時把他給瞧傻了,原來那人並非什麼採花盜,卻是剛剛在紫檀堡一起鬼混的薛蟠。
  寶玉一時糊塗了,心道:「薛大哥怎麼也識輕功?而且我出來時,他明明還在床上睡覺,如今卻反而先到家了?」
  見薛蟠站在那裡猶豫,不覺好笑:「看來薛大哥喝多哩,竟連回家的路都想不起來了。」
  正要上前招呼,已見他又往前奔去。
  寶玉見他方向沒有弄錯,悄笑道:「畢竟還沒醉到連家都忘了的地步。」
  轉身欲返自已的院子,忽又覺得有什麼不對,在那裡呆了半響,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心中忐忑不安,不由自主又朝著薛蟠逝去的方向跟去。
  追到梨香院後園,正見薛蟠無聲無息地翻牆越過,寶玉心道:「薛大哥定是與我一樣,也怕回來晚了被人發覺,所以去學了一身輕功……他倒守得了秘密,竟瞞得我半點不知。」
  突又一陣悚然,想到薛蟠大大咧咧的性情,怎麼可能如此,猶豫了一下,便也翻牆而入,攝手攝足摸到屋邊,便聽香菱喚道:「臻兒,你爺回來哩,快去弄些湯水來。」
  臻兒從側床上惺忪爬起,應了一聲,披了件小衣去外屋燒水。
  薛蟠卻道:「不用了,這就睡吧。」
  坐到床邊,眼睛勾勾地盯著香菱瞧。
  寶玉屋外聽了他的聲音,心中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種怪異之感。
  香菱先與薛蟠脫掉外衣,又跪到床前,低眉順目地幫他脫靴,輕聲道:「用湯水泡會兒腳,最能解乏哩,爺困了只管躺著,一切由妾身來好了。」
  薛蟠再不作聲,片刻間臻兒已端了一盆熱水進來,放在床前的鞋踏上。香菱用手試了水溫,抱了男人的腳放進去,還小心問道:「燙不燙?要不要加點涼水?」
  薛蟠道:「不用,正好。」
  香菱溫柔地為他搓揉了一會腳,待水溫稍減,便捧起來抱在懷裡,取了一條軟巾仔細拭乾,搬到床上放好,又去衣櫥裡取了內衣來幫男人更換,弄到底下,竟見陽物高高昂翹起來,俏臉不覺飛起一抹淡淡地暈紅。
  薛蟠見臻兒端盆出去,一把抱住女人,猛地按倒床上,嘴巴朝她臉上胸口亂親亂吻。
  香菱喘息道:「不要……不要。」
  手上輕推男人。
  薛蟠道:「怎麼不要?你不是我女人麼!」
  香菱道:「爺莫生氣,妾身那個昨兒來了,爺竟忘了嗎?」
  薛蟠竟問道:「什麼來了?」
  香菱只道男人要羞她,紅了耳根,嚅囁道:「妾身去喚臻兒來侍候爺好麼?」
  薛蟠粗息道:「不成,就要你!」
  手上發力,硬來剝女人的衣裳。
  香菱知道他的脾氣,惱起來可不是說笑的,雖然十分不便,卻哪敢再阻攔他,只好抓了一條汗巾在手裡備著,任由男人索取。
  寶玉聽屋裡男女聲息喘起,心中明瞭是怎麼回事,暗道:「薛大哥好大的勁頭,上半夜那樣胡鬧,下半夜卻還這麼有興致。」
  想起香菱的模樣,雖覺不好,但又捨不得立時離去。
  忽聽薛蟠道:「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香菱細細聲道:「頭兩天流量自然多些哩。」
  聲音雖然極小,不知何故,寶玉竟能聽清清楚楚,恍然道:「原來香菱來紅了……哎,薛大哥真是百般不忌,也不怕日後倒霉。」
  過了一會,香菱開始呻吟起來,極是嬌柔迷人。
  薛蟠十分動興,動作越來越大,從女人身子裡掏出一大堆穢物來。
  香菱用汗巾拭了又拭,突然輕叫道:「哎呀!流到床鋪上了……臻兒,臻兒!快拿條大毛巾來。」
  寶玉聽臻兒跑進屋去,薛蟠卻仍粗喘個不住,如非已在紫檀堡鬼混了大半夜,這會兒還真有些受不了。
  不知過了多久,終聽薛蟠悶哼一聲,香菱也跟著嬌啼起來,片刻之後,屋裡這才歸於平靜,又見臻兒推門出來,喚外屋的小丫鬟起床燒水。
  寶玉此時睏倦已極,正待要走,忽聽薛蟠道:「拿衣服過來,我還要出去。」
  香菱訝道:「現在就要去?離天亮還有近兩個時辰哩,爺睡一會兒再去不好嗎?」
  薛蟠沉聲道:「明早有要事,半點耽誤不得,定須提前去準備的。」
  女人沒了聲音,默默服侍他漱洗更衣。
  寶玉心中疑惑又生,暗奇道:「這時候會有什麼要事?難道薛大哥要趕回紫檀堡去陪雲兒麼?」
  又覺實在太沒道理。
  不一會便見薛蟠從屋中出來,穿過院門頭也不回的往前行。
  寶玉忍不住又悄悄跟著,那薛蟠到了轉角處,望望四周,倏地又施展輕功,竄向園後僻靜處,沿著圍牆快步奔行,顯然是想尋一個沒人的地方翻出牆外。
  寶玉緊緊跟在後面,相距不過十幾步,忽聽薛蟠哼起小調來,聲音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不禁毛骨聳然,腳下稍滯,將一段枯枝踏出聲響來。
  薛蟠猛地頓住身子,肥大的身軀緩緩轉過來,陰沉沉地遊目四顧。
  寶玉躲在枝叢之中,透過縫隙偷偷瞧他,背後頓有一股寒意沿脊流下,只見其目光陰騭殘忍,哪裡還是薛蟠的眼神。
  那薛蟠突然身形暴起,反身翻出了圍牆。
  寶玉哪有半點江湖經驗,心中一急,忙從枝叢中躍出,一步縱上牆頭,趁著月光四下瞧去,哪裡還有那薛蟠的蹤影。
  正在猶豫該往什麼方向追尋,倏地頸後一震,驀地天旋地轉,整個人已從牆頭栽了下去,昏迷前似乎乜見了薛蟠的大胖臉,正邪惡嘲弄地笑著……
  不知什麼時候,寶玉在顛簸中驚醒過來,身子被人擔在肩上,渾身麻軟無力,眼中儘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心中一陣恐懼,大叫道:「這是哪兒?快放我下來!」
  耳中聽見嗡嗡回音,仿似在一處密封的空間內。
  擔著他的那人只是默不作聲,高高低低一路直奔,黑暗裡似轉了無數個彎,竟無半點磕碰。
  寶玉連連大叫,不見任何作用,他雖時常荒唐迷糊,卻並非蠢人,便閉了嘴不再浪費唇舌。
  又顛簸了好一會,突覺那人停了下來,也不知他去弄了什麼,只聽「匡」的一聲,又有扎扎聲響,好似開了扇極為沉重的鐵門,那人繼續前行,這回卻是斜斜向下。
  寶玉鼻中嗅著絲絲腐物氣味,心頭一片惶惑:「好像是在地道之內。」
  那人擔著寶玉又走許久,似又連開兩扇鐵門,一把將他摔落地上。
  寶玉跌得五臟翻轉,耳中隱隱聞得水聲,眼前忽然一亮,原那人點著了一支插在壁上的火把,緩緩轉過身來,面容在火光裡晃動不定,赫然便是那個奇異的薛蟠。
  寶玉顫聲道:「你……你倒底是不是薛大哥?」
  薛蟠道:「你瞧我哪裡不是了?」
  臉上笑容異樣古怪,那肥大的身軀忽然一圈圈削瘦下去,片刻間已不見了三分之一,衣服立顯太過寬闊,都垂皺下來。
  寶玉目瞪口呆,真不知眼前的是人還是鬼了,又見他走到一張放著許多瓶瓶罐罐的大石床前,取了其中一隻,倒了什麼物事在手裡和著,走到不遠處蹲下,雙手掬水,往自已臉上潑灑去。
  寶玉藉著火光瞧去,原來那邊竟有一條小溪潺潺流過,難怪剛才聽見水聲,他又遊目四顧,才知此處異常寬宏,除了這邊的一面青磚牆壁可見,其餘三面及頂上皆是漆黑一片,想來必是極遠極高,連火光都照耀不到,心中更是訝異:「都中哪有這樣的地方?」
  正在迷茫,「瘦」了近半的薛蟠已從溪邊立起,轉身走回來,笑道:「瞧瞧我又是誰?」
  寶玉凝目瞧去,簡直不能相信自已的眼睛,回來的薛蟠已經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竟是正心武館的弟子白玄,不禁張大了嘴巴道:「白大哥?怎麼是你!」
  白玄笑道:「不相信是不是?哈哈,說明我扮得太像了,連你也瞧不出這薛蟠是假的。」
  寶玉駭然道:「你真的是白大哥?」
  想起剛才的事,旋又怒道:「你!你竟扮成我薛大哥的模樣去……去佔便宜!」
  白玄舔了一下嘴唇道:「那大傻子天天往外邊跑,屋裡放著個大美人竟不知痛愛,我代他憐香惜玉一晚,又有何不可。」
  寶玉忍不住道:「你怎能扮得這樣象的?」
  白玄開懷笑道:「跟你這草包又怎說得明白!江湖中有一本無上秘籍,叫做無極譜,學了不但可以易容,還可以仿聲,更神妙的是能通過運氣移骨改變形體,修煉到最高境界,別說瘦子變胖子,矮子變高個,就是以老變童也是等閒。」
  寶玉只覺匪夷所思,道:「那豈不是成了能七十二變的孫悟空了?」
  白玄哈哈大笑:「作無極譜之人當年被稱為『千面王』,又何止七十二變!」
  寶玉瞧他笑得有些瘋狂,心中害怕起來,道:「這是哪兒?為什麼捉我到這裡來?」
  白玄瞧著他,怪笑道:「若非你偷偷跟蹤我,也沒如今的事,現在嘛……我倒有了個妙不可言的主意。」
  寶玉毛骨聳然,道:「你想怎樣?」
  白玄不答,伸手捏住寶玉的下巴,翻來扭去的仔細觀看。
  寶玉莫名其妙,心中生出絲絲寒意。
  白玄細瞧了半天,才將他放開,搓了搓手,興奮溢表地走到石床前,將其上的瓶瓶罐罐打開,倒出許多各種顏色的泥狀物,照著一本書籍調弄,間中不時返身來瞧看寶玉。
  寶玉想不出他到底要搞什麼名堂,又驚又倦躺於地上,昏昏沉沉地幾欲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寶玉忽覺有人在臉上拍了拍,迷糊中睜眼瞧去,剎那間週身汗毛豎起,睡意消逝得一乾二淨。
  若是瞧見了什麼厲鬼惡魔,寶玉恐怕也沒這般驚怖,原來他看見的竟是另外一個自已,宛如平日照鏡子一般,只不過那個是影子,眼前的這個卻是活生生的人。
  寶玉瞠目結舌,半響方能說出話來:「你是誰?」
  對面那寶玉也露出一樣的驚駭之色,道:「你是誰?」
  聲音竟也幾無分別。
  寶玉心跳欲停,戰慄不住道:「我知道是你,別蒙人!」
  那寶玉也顫抖道:「我知道是你,別蒙人!」
  寶玉面如死灰,只盼此刻是在夢中。
  那寶玉乍然狂笑起來:「像不像?要是去給你家裡人瞧,有幾成機會能分辯出真假來?」
  寶玉瞧著他忖道:「像如這種程度,若是我們兩個站在一塊讓人辯認,或許還有點可能分出真假,若是只有他一個,恐怕誰也會不知道這是另外一個人了。」
  念到這裡,便再也不敢往下想了,牙關交擊不住道:「你到底想要怎樣?」
  白玄笑道:「說與你聽吧,我自幼便為孤兒,為了活下來,不知受過了多少冷言白眼多少羞辱折磨,因此,我天天都夢想著有朝一日大富大貴,叫任何人都不能再羞辱我折磨我……」
  他轉了個身,仰首黑暗,續道:「老天爺總算沒有負我,讓我吃這麼多苦頭後,先讓我知道了這地方的秘密,讓我找到了足以傲視武林的鳳凰磐涅大法,又讓我得到了這能變幻莫測的無極譜,我白玄出人頭地的日子已為時不遠了,哈哈哈!」
  原來此處正是前大內司庫府的地下秘庫。三朝元司丁翊為皇家掌管了近七十年的內庫,其間不知監守自盜與私下截留了多少東西,直至三年前被鎮國公牛清等數位重臣聯名彈劾,才被滿門抄斬。其後朝庭對這座府第進行了幾次大規模地搜查,收繳了數量極為驚人的奇珍異寶,皇帝卻認為尚有遺漏,正待下旨掘地三尺,但因有東太師與前朝數位元老奮力勸阻,只好暫時將這佔地數百畝的府第束之高閣,在京都的繁花中荒置了三年,至今仍未征挪它用。
  江湖上不知何時開始,漸有了各種傳說,這個說尚未找到的是一件事關皇朝興衰的聖物,那個道其實是數樣足以傾覆天下的至寶,而皇帝之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乃因這座府第的地底藏著皇族的龍脈。
  白玄日思夜夢出人頭地,聽了那些傳說,也顧不得是真是假,拚著砍頭的大罪偷偷進入尋探,機緣巧合,多少行家都勘不破的關鍵,卻叫他給攻破了,竟從中尋到了鳳凰磐涅大法的秘籍。
  「而你……」
  白玄又轉回身來,冷冷的盯著寶玉,繼而憤聲道:「一個百般無用的大草包,憑什麼一生出來就錦衣繡食,憑什麼就能養尊處優,還不是因為你落在了個好人家,因此,只要跟你對調一下,我便能享受到你的一切,從今天起,我就是榮國府的尊貴寶二爺,不但可以躲在最安全的地方修煉鳳凰磐涅,還可以……」
  他湊近寶玉的臉,淫邪道:「還可以在酒足飯飽之餘享受享受溫柔鄉,嘗一嘗你屋裡那些嬌婢美妾的滋味,說不定將來還能娶哪家王公將相的千金小姐做夫人哩。」
  寶玉聽得臉都白了,想起家裡的寶姐姐、林妹妹還有晴雯、襲人、碧痕那些俏丫鬟,當下幾欲哭出來,道:「你不能……你不能這麼做!」
  白玄眼中滿是嘲弄,笑道:「我怎麼不能?為什麼不能?你瞧,我們的相貌一模一樣,我們的聲音也無分別,要是我們當中只剩下一個,另一個就是真正的寶二爺!」
  寶玉心頭升起一股寒意,顫聲道:「你……你要殺我?」
  白玄點點頭,道:「只有這樣了,這世上總不能有兩個寶二爺吧。」
  他舉右手,瞧著它赤紅起來,眼睛移往寶玉,目光裡似乎充滿了憐憫,輕聲接道:「鳳凰磐涅打在身上會很痛苦,不過,看在你死得冤枉的份上,我出手會盡量重些,好讓你快點兒死去。」
  言罷,一掌緩緩朝他胸口印落……
  寶玉身子抖個不住,一片火紅映赤了他那驚恐萬分的俊臉。


作者: abc0918    時間: 2018-9-16 23:52
很棒的故事,我很喜歡好多美人
作者: yuyu123    時間: 2018-9-17 10:41
謝謝分享
作者: Xiaosan123    時間: 2018-9-19 02:53
謝謝分享
作者: 168king8999ks    時間: 2018-9-25 05:34
謝謝分享....good........




歡迎光臨 屋受論壇wuso.me (https://wuso.me/) Powered by Discuz! X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