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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香火-2 [打印本頁]

作者: johntss    時間: 2018-7-15 15:13
標題: 香火-2

我正想著這些事,她忽然轉頭過來,正好與我四目相交。

她露出甜美笑容:「早安。」

「妳有睡嗎?」

「有啊,我七點就醒來到現在,也洗過澡了。」

我從床上撐起上半身,微笑對她伸出手:「過來。」

「哥哥?」

我對她招手:「過來這裡。」

於是她看著我伸出的手,疑惑的微笑走到床邊,伸手與我相握。

牽著妹妹溫暖的手掌,我拉著她,輕輕將她拉到我懷裡,她也笑著被我拉回床上坐著:「哥哥?!」

我緊抱妹妹溫暖的身軀,胸膛緊貼她柔軟的雙峰,聞著妹妹身體發出的肥皂香:「對不起……」

聽我這樣說,她也慢慢舉起雙手抱著我:「哥哥不要一直道歉啦。」

「剛才看妳坐在窗邊,好像很難過。」

「哥哥想太多了,我只是在想家裡的媽媽。」

「如果妳真的覺得難過,不要忍耐,知道嗎?」

「我知道,不過我真的很好,只是現在都九點了,哥哥該起來刷牙洗臉再洗個澡,就一起找間豆漿店吃早餐,不然對身體不好。」

妹妹明顯還在關心我的身體健康,於是我只能簡單回答:「嗯,知道了,」然後放開懷中的妹妹,與溫柔的她互看幾秒,沒想太多的就拉起下身蓋著的棉被準備下床,結果我的下體就在妹妹面前整個裸露出來,我也這才想到昨晚辦事之後我一直沒有穿回褲子……

這時真是非常尷尬……

我的陰莖小小的,跟昨晚堅硬插入妹妹體內的粗長模樣完全不同,另外仔細看的話還會看到黏液乾掉之後的痕跡。

妹妹靦腆看著幾秒,就裝作沒什麼的從床上站起來,走到牆邊我的行李袋前併攏雙腿端莊蹲下,雙手忙碌在裡面找東西,明顯想避開尷尬:「哥哥洗臉用的毛巾和牙刷放在哪裡?」

我沒有回答,而是看著妹妹的背影默默下床走到她背後,蹲下來張開我的雙腿夾著她,將我的身體緊貼在她背後,更將我的陰莖隔著她的裙子貼到她的屁股上,緊緊摟著她。

我會這樣做,或許是因為我一直想起昨晚她與我下體交合時的所有忍耐,被我的精液灌過陰道,更乖巧的主動用枕頭將自己的屁股抬高……因此我忍不住抱著她疼惜……

不過她的背後忽然承受我的體重,有點緊張的叫我:「哥哥?」

「讓我抱一下……」

於是她恢復安靜,什麼都不說。

過一會,我輕聲開口:「我不知道還能像這樣抱著妳多久?」

「哥哥,你又在胡思亂想了。」

「我也不願意,但我的病真的是絕症,醫生也說只能努力不讓它繼續擴散,所以媽媽才會這麼急著撮合我們希望妳能盡快留後,妳不可能不知道。」

「哥哥……」

「佩怡,妳誠實回答我,妳真有想過這些事情嗎?妳的同學可以正常上學,未來更可以有個正常的生活,但妳卻現在就必須跟我在一起,有小孩之後得留在家裡和媽媽一起帶小孩,而那個時候我一定已經不在了,所以妳真的能接受這樣的未來?」

她又以輕鬆的口氣想鼓勵我:「所以哥哥才要───」

「我不想再聽這種安慰的話,真的對我沒有幫助,每次我越聽只會想到自己快要死掉的事而覺得很恐怖,所以現在我想聽到妳真正的想法,我是不是真的害到妳?」

佩怡沉默了。

我也跟著沉默。

我們沉默好一會。

終於,她在我懷裡,平靜開口:「……哥哥真的想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真的想知道。」

「就算我不跟哥哥在一起,狠心的讓媽媽難過,讓這個家斷後,那未來呢,我就永遠都不用嫁人,不必為他們家留後嗎?」

「…………」

「我知道哥哥關心我,不希望傷害我,但我也不是像哥哥想的那樣好像笨笨的什麼都沒想,也是有認真思考過所有的事昨晚才願意獻身給哥哥,你知道嗎?」

「…………」

「再說哥哥昨晚都已經讓我不再清白,你現在還在說這些事就對我的未來會有什麼幫助嗎?」

妹妹很少用這樣的態度對我說話,接近責備,因此我有點意外,真的是什麼都無法說。

「所以,哥哥,請你振作起來,遇到這麼大的事我們一家人真的必須往好的方面想,互相鼓勵,珍惜每個可以相處的寶貴時間才可以。」

我生平頭一遭被妹妹教訓到無話可回:「嗯。」

「我真的很喜歡以前那個開朗堅強的哥哥,也只想要那個哥哥陪伴我、保護我,像你現在這樣整天只會垂頭喪氣、自怨自哀的哥哥我從沒見過,也覺得很討厭。不是只有哥哥害怕,我跟媽媽也很害怕萬一你真的某天忽然不會再出現在身邊該怎麼辦,所以你也要為我們打起精神,努力活著跟病魔繼續對抗,知道嗎?」

「我知道……」

佩怡對我說這麼多,終於輕嘆一口氣:「既然哥哥知道,那我也說完了。」

雖然聽起來都是些責備我的話,不過因此更讓我知道佩怡真的是個好女孩,她是真心的願意為這個家付出,真的……

我只能更緊的抱住她,一句話都說不出。

她被我摟著,又恢復動作開始在我的行李袋中東翻西翻,恢復原先的溫柔語氣:「哥哥的牙刷到底放在哪?」

又翻了一會,我問她:「沒有嗎?」

「真的沒有,」佩怡終於放棄,「哥哥是不是沒帶出來?」

「我記得有拿啊……」

「不然我先出去買一支新的?」

「不用了。」

「不用?」

「這幾天我們共用妳的牙刷吧,反正我們昨晚都那麼親密過……」

雖然抱她背後的我看不見她的臉,但我知道佩怡一定臉上浮起紅暈、淡淡笑著。

再經過一會的沉默,我們都沒有動作,佩怡終於開口以溫和語氣開口:「哥哥?」

「什麼?」

「不去刷牙嗎?」

「等一下……讓我再抱著妳一會……」

她想了一會,擔心的問,以為我被她傷到:「剛才我說的太過分了嗎?」

「沒有,只是覺得妳的身體好香、好溫暖,抱起來也很舒服……」

我這樣說,邊將自己的身體貼在她背後,幾乎可說是完全壓著她。

佩怡被我這樣壓著身體,只能趕緊雙手貼著面前的牆壁,笑著對我說:「哥哥,你作什麼,好重耶,快起來啦!」

我故意說:「不要。」

「哥哥,真的好重,被你壓到了啦!」

「昨晚不是已經被我壓過了?」

「哥哥昨晚才沒有壓我!」

「沒有嗎?」

「沒有!」

「那昨晚是怎樣?」

她很尷尬害羞的說:「我怎麼知道?」

「妳怎麼會不知道?」

我故意一直緊抱她,壓著她,佩怡也開始扭動柔弱的溫暖身軀掙扎,一直笑喊著:「哥哥,別鬧了啦!」

於是,我們就像回到了小時候,如赤子般親密笑鬧……

不過雖然我們玩的如赤子,但她的身體動的越激烈,我的陰莖摩擦在她的臀部自然感覺越大,就這樣我的陰莖竟然開始有反應,逐漸甦醒。

我猶豫著是否該停下動作,不再鬧她,但又想到昨晚的事……

另外我懷中的佩怡剛開始也沒有發現,直到終於感覺到屁股上壓著粗長的一根,終於慢慢停下動作,也不再發出笑聲。

這時我的心跳又變的好快,懷中的佩怡也安靜無聲,顯的有點尷尬。

窗外吹進一陣微風,我再次聞到她身體自然飄散出的香味,感覺真是充滿異性的性魅力。

我慢慢抬起自己的上半身,不再壓著她,看著妹妹穿著潔白上衣的背影,自然披散的烏黑短髮,她依然沒有動作看著正前方的牆壁,雙手靠在上面,也什麼都沒說。

我慢慢放開手,佩怡也稍微挺高上半身,不過我們的下體依然緊貼著,我的陰莖依然靠著她的臀部。

她先開口:「哥哥……?」

我沒有回答,也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哥哥……你……」她羞答答又含蓄的問我,「你想要跟我傳種接代嗎?」

我只能尷尬的說:「不是啦,剛才有點玩過頭,太激動……」

她沉默一會:「如果哥哥真的想要,可以跟我提出來沒關係,因為我本來就是要幫哥哥留後。這件事對現在的我們家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事,所以我會配合哥哥。」

我這才知道佩怡對這件事完全有心理準備,只要我提出要求她就會答應,更肯定回家之後也一樣,會持續到她真正懷有我的種,也就是懷有這個家的後代為止……

「佩怡……」

她羞澀笑著:「只是我們今天還沒吃早餐,會不會對身體不好?」

「…………」

她等我回應好一會,溫柔又害羞的問:「哥哥不要嗎?」

女孩子都表示的這麼明白,我怎麼可能會拒絕,尤其又是新婚,才有過昨晚那麼一次經驗,我自然受不起誘惑,直接伸手搭在她撐在牆壁上的手:「妳真的願意,就去床上躺著。」

她默默點頭,於是我牽著妹妹一起站起,她也在站好之後開口:「我先把窗戶關上,」就放開我的手走去將敞開的窗戶闔起,更將兩邊窗簾默默拉上使室內恢復陰暗,才轉身看著我,並且被我雙腿間那十四公分的粗長陰莖吸引住所有注意。

這時被她親眼看過勃起的陰莖,我只能尷尬笑著問她:「男生的這個,看起來很奇怪吧?」

我這樣問,她才像清醒過來的害羞低下臉,雙手拉著自己腰際的裙子拉鍊向下解開,慢慢將長裙脫去,露出乾淨美麗的雙腿與潔白的內褲,什麼都沒說。

我也一直看著妹妹脫裙子的動作,心跳持續加速,無法將目光移開。

妹妹將裙子脫下,整齊折好,就以端莊的儀態併攏雙腿看著地板走向桌旁、將裙子放到上面,然後默默走去躺在凌亂的床舖,重新將棉被拉起,平躺在上面默默看著我,自然我也拉起棉被躺進去。

畢竟有過昨晚的經驗,所以我什麼都不必說妹妹就自動張開雙腿,讓我撐著身體到她雙腿之間,然後自動將雙腿曲在床上靠著我的身體。

我緊張的一手撐著自己的身體,一手握著自己的陰莖,將龜頭頂到妹妹柔軟的陰部,正要尋找她的陰道口,她看著我忽然微笑的說:「我起床時才剛洗過澡耶……」

我停下動作看著她,不確定她想說什麼。

她甜甜笑著又說:「晚點又要再洗一次了。」

我只能苦笑:「聽起來好像我最髒,昨晚到現在都沒洗。」

妹妹趕緊收起笑容:「我不是這個意思啦!只是看哥哥很緊張的樣子,所以想讓哥哥笑一下,不要這麼緊張,對不起,我的笑話一定很無聊……」

看她這樣的反應,我忽然發現了她的真正心思,露出笑容:「其實妳很緊張吧?」

她也笑著回答我:「嗯……我很緊張……」

「真的可以嗎?」

她點頭。

既然佩怡都點頭了,於是我握著陰莖尋找她的陰道口,靠昨晚的經驗沒多久就找到可以插入的位置,將龜頭頂在上面:「要進去了?」

她收起笑容,認真點頭,於是我就聳動屁股開始向那裡壓……

沒幾秒,龜頭就開始塞進去,又是被緊緊夾住的感覺。

底下的妹妹一直看著我,更隨著陰莖插入她的體內而慢慢將雙手舉起搭在我的手臂上,默默承受我的全部進入。

我繼續將陰莖向妹妹的陰道送,幾秒後盡根插入,又被濕熱的陰肉包圍住。

我停下動作,舒暢嘆口氣,只是享受被她包圍的感覺:「都進去了……」

她看著我,以略微困惑的表情問我:「哥哥的那裡真的已經在我的肚子裡?」

妹妹這樣問,倒讓我疑惑起來:「都進去了,妳沒有感覺嗎?」

「沒有,只是一直覺得屁股那裡很漲,塞著很硬的東西……」

「沒有感覺到我那根在妳肚子裡?」

妹妹搖頭:「真的只有感覺屁股夾著熱熱的東西。」

「昨晚也是?」

她害羞又認真的回答:「嗯……所以剛才看到哥哥的那裡那麼長,現在才會覺得有點奇怪……」

「原來妳沒有感覺啊……」

我這才知道女性陰道內部是無感地帶,不會有感覺……

另外,我也是這時才跟著發現她在懷疑什麼:「不要擔心,有看到我那裡的長度吧,昨晚我的確有插在妳的肚子裡面噴出精種。」

她媔靦笑著。

接著我故意問她:「不過我的那裡真的很長吧?」

她又害羞又尷尬的笑著點頭。

妹妹這樣的反應真是讓我覺得驕傲,發現的確我也是個大男人,忍不住誇耀的又說:「我用尺量過,有十四公分喔。」

「十四公分……」她忍不住露出詭異笑容戲膩笑著,「真的感覺好奇怪……」

「會嗎?還好吧?」

「不是啦,我是指自己的肚子裡有哥哥那麼長的東西在,真的好奇怪……所以我是真的失身給你了呢。」

「是啊。」

「那哥哥的那裡在我的肚子裡有什麼感覺?」

「就是熱熱濕濕的,整根都被妳肚子裡的肉緊緊夾住。」

「真的會很舒服嗎?」

我忍不住露出舒爽微笑:「會啊。不過現在還好,要是像昨晚那樣開始動的時候就很舒服了。」

妹妹看著我的笑容,也露出同樣溫柔的微笑,好像她能帶給我這麼舒服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而看她這樣,我也忍不住露出同樣溫暖的笑容看著她,用我的右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我開始動了?」

「嗯。」

於是我開始輕輕拉出陰莖,然後重新插入,緩緩的在妹妹的陰道中摩擦龜頭。

妹妹一直微笑看著我,雙手搭著我,曲起的雙腳夾著我,柔順的讓我享受性快感,我也只是摸著她的臉,看著她,棉被裡的屁股一上一下抽動著,感受著,想著現在比起昨晚,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不知道我為什麼發笑,以疑惑的微笑問我:「哥哥?」

我又笑了一會:「只是想到昨晚我真的什麼都不會,害怕自己笨手笨腳的會很丟臉,沒想到現在有過經驗之後變的這麼輕鬆,以後可以放心了……」

佩怡微笑看著我好一會,沒有回答。

我笑著又說:「不過我真的想不到,會比班上所有同學都還要快有性經驗。」

妹妹沉默一會,應答我:「我也是……」

至此,可能是想到她會懷孕的事,忽然覺得氣氛又尷尬起來,沒有再說什麼。

又慢慢插動一會,我動的速度開始加快,插出與插入的幅度也比較大,沒想到妹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去,眉頭也皺了起來……

我發現到立刻問她:「還是會痛嗎?」

她再度勉強自己露出笑容:「有一點。不過我沒關係。」

我不由得停下動作,只是單純插在她體內:「真的沒關係嗎?」

「真的。所以哥哥不必每次都為我停下來。」

「但是……」

「真的啦。」

「…………」

她終於受不了,又以責備口氣跟我說:「哥哥不必擔心我的感覺。」

「但妳不是會痛?」

「只要哥哥覺得舒服,再久我也都會忍耐,所以哥哥不用在意我啦。」

不過雖然她這樣說,我怎麼可能完全不在意,只能尷尬微笑:「我的動作還是慢一點好了。」

她很擔心的開口:「哥哥?」好像怕我不會將精種留在她體內。

我只能安慰她:「沒關係,就算動的慢,最後應該還是噴的出來,只是感覺沒有那麼舒服。」

妹妹看著我,不知道我說真的還假的。

「就這樣慢慢來感覺也很好,只是必須插在妳的身體裡動比較久吧?」

「這樣真的可以嗎?」

「應該是吧?」

「可是哥哥在昨晚最後不是動很快?」

「因為那時要噴精了,就自然動比較快……」

「所以哥哥還是要動快一點吧?」

「我不知道,不然現在就先這樣慢慢來,看最後到底會怎樣?」

「嗯……」

於是我就這樣壓著底下的妹妹,和她無言互望,讓陰莖緩慢插抽在她的陰道。

一進……

一出……

一進……

一出……

近一分鐘的安靜無言中,我們只是凝望對方,偶爾因為床舖的輕微晃動而發出彈簧輒嘎聲。

我是哥哥,她是妹妹,我們是兄妹,我們的身體是那麼的接近,我們的生殖器完全摩擦在一起,我們凝望彼此,感覺彼此的心也開始融合在一起。

她看著我,搭在我手臂上的右手慢慢放開,舉起,以甜美的微笑,輕輕撫摸我的臉頰,為我擦去汗滴……

「哥哥……」

「嗯?」

「不論怎麼樣,我一定會為你和這個家生下健康可愛的寶寶,所以不要擔心。」

她溫柔笑著,微笑說著,我的心也一同被柔去……

「佩怡……」我不由得停下動作,看望她,苦澀的。

「哥哥,笑容是萬靈藥,」她趕緊再以開朗的甜美笑容安慰我,「要微笑!」

望著妹妹如此溫柔開朗的笑容,我也跟著笑了。

她伸手在我鼻子上點一下:「這樣才對喔。保持微笑的開朗哥哥,才是我知道的哥哥。」

我的心,充滿她給予的甜蜜:「怎麼忽然變的這麼會說話?」

「因為我看你一直很陰沉啊,皺著眉頭都沒有什麼笑容,才會想要安慰你。現在有感覺比較開心嗎?」

我只能回以真心的微笑:「嗯,謝謝妳。」

她開朗又羞澀的問:「那哥哥的那裡不繼續動嗎?」

「啊,對不起。」我苦笑著,緩緩抽出靜止不動的陰莖,摩擦著狹緊溼熱的陰道壁,直到龜頭傘端才又再緩緩插進去……

「哥哥的那裡,真的好長……」

「是啊。」

「真的好神奇,男生和女生一定要這樣才會有寶寶。」

我保持動作邊微笑回答她:「因為男生的那裡必須插進女生的肚子裡,精種才能直接跑進去。」

「嗯……我知道……只是覺得好奇妙……」

相視而笑,我們又這樣陷入沉默。

我只是默默推送陰莖,感受少女陰道的所有美好……

佩怡也不再說什麼,保持溫柔微笑,讓我盡情享有彼此的第二次性交體驗……

再持續動個一分鐘,就算動作這麼緩慢,還是再次感覺心跳加速起來,陰莖也更加緊繃,亢奮的快感越來越濃烈。

「佩怡……」

「嗯?」

我努力控制著快感:「我好像要噴精種了。」

她只乖巧柔順回答我:「好。」準備承受陰道深處的灌入。

得到妹妹的回答,知道她已經有完全的心理準備,於是我放心的繼續插抽陰莖,不再顧慮噴精之外的其他事。

「唔……唔……唔……唔……!」

正當努力插抽著陰莖,出於本能加速撞擊她下體,我也逐漸被高潮所吞沒,再露不出笑容,只能看著底下的她發出極度忍耐的鼻哼聲。

持續被我插抽陰道的佩怡也被我影響,不知我是舒服或如何,擔心的關心詢問我:「哥哥?」

忍耐著即將到來的高潮,我只能回答她:「快噴精種了……!快噴了……!快噴精種了!」

她也緊張的猛點頭:「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終於,在那最後的猛力一插入,讓陰莖完全插入到底,我不願再忍耐,盡情噴出體內所有精種,如山洪爆發,一發發滾燙直入少女的陰道最深處……

我的妹妹佩怡,十七歲的年輕身體,再次承受了我噴出的所有精液……

之後讓疲累的我躺在她身邊,溫柔的與我相依偎……
香火(03)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凡活著的,皆有生存的熱度。

生命最初的熱度是什麼,你想過嗎?

精液的熱度,就是生命最初的熱度。

凡活著的,盡為生存而頑強。

生命最初的頑強是什麼,你知道嗎?

精液的黏度就是生命最初的頑強。

這樣說,或許會有人覺得很粗鄙,但是這件事一點都不粗鄙,因為你我最初的生命皆如此。

溫熱的,黏稠的,急欲擴展繁衍的小小細胞,卻在在顯示生命的最強熱度與頑強,但同樣也是最究極的脆弱與渺小。

我將生命的最初熱度與頑強毫無保留傳達給妹妹,希望能與她一同創造出嶄新的生命,取代我這即將逝去的舊生命,對媽媽和佩怡來說這絕對是我的生命最後所能具有的意義。

但是對我呢?

我的生命意義究竟在哪裡?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醫生對我宣判我死刑之後、我一直想起原本以為已經遺忘的事,或是學校的無聊事,或是生活的瑣事,或是家裡的事,佩怡從小到大的一顰一笑,溫暖的手牽著我甜甜喊著「哥哥、哥哥」,鉅細靡遺的,歷歷在目,宛如昨日才發生的事,或許這就是我對生命最深的依戀。

因此這陣子我不時想起家裡開小工廠、在班上被眾人以台語膩稱『大塊呆』的胖子,他對我和同學們唱的一首美國歌。

大塊呆的英文和記憶力都很好,所以放學後都會守在家中小工廠的收音機旁邊聽外國歌,隔天再到學校介紹他喜歡的歌或聽到的新歌給我們,靠記憶唱個幾段然後再翻譯歌詞給我們瞭解,雖然我們大多有聽沒有懂就是。

當時的我同樣有聽沒有懂,但最近的我卻意外開始一直想起大塊呆跟我們唱過好幾次的一首歌,並且開始能體會出歌詞的深意……

『應該有辦法逃出這裡,』

小丑對小偷說:

『這裡一團亂,我無法解脫,

商人喝光我的酒,農夫隨便挖我的土地,

他們當中沒有人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

『沒必要著急,』

小偷悠閒說著:

『大家都知道生命只是一個笑話,

但是你我早過那個時期,那已不是我們的命,

所以我們別假裝痛苦,時候已經遲了。』

沿著瞭望塔,王子們四處張望,

當女人們與許多赤腳的僕從走來走去。

遠處一隻野貓發出不祥叫聲,

兩名騎士逐漸接近,狂風開始呼嘯。

(*註1)

現在的我就像這首歌裡的小丑,想逃離生命的混亂,卻又找不到任何辦法,原本該與我最親的媽媽感覺更是只想將我生命最後的繁衍價值搾出,此外再看不到其它;死亡更是像小偷一樣忽然來到,以不當一回事的語氣讓我知道已經太遲了……

這樣的我,到底還能逃到何處?

面對死亡,我又能逃往何處去?

最初的中華文化對於生死的最大認知,是認為人不會如道教說的成仙,也不會如外來佛教說的進入輪迴,而是會幻化為鬼,或者也可稱為鬼魂,就此活在彼世。

無仙無輪迴的鬼魂,這才是中華宗教最初與最純粹的生死思想。

『鬼』這個字,表示人類頭上才有的髮束『ˊ』與代表面具的『田』,底下連接著表示咒術與只有人類可像這樣彎曲移動的雙手雙腿『ㄦ』和『ㄙ』。

古人相信,能夠接觸超然力量、能走、能動、能穿梭在現世與彼世,這就是『鬼』。

『鬼』者,一如字面所示,全然近乎人,只是為什麼要戴上面具?

面具,巫之面也,表示已進入超越此世的超然領域,如戴上面具般不可測。

戴面具之鬼,其真正面目終究無人知曉,如戴上面具的巫者進入虛幻又超然的領域,最初與最終的領域所在,這就是『鬼』的存在。

因此,『鬼』,遠古之時亦被寫為『歸』,歸去之者。

鬼者,歸者,死後就此歸去無人可見的超然境界中。

歸去。

歸向何處去?

一但此身亡去,幻化為鬼,我又將魂歸何方?

『魚沉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間別離苦。』佩怡與我兄妹十七載,但是從今而後,至我歸去之前,還能與我夫妻多久?

『尊前擬把歸期說,未語春容先慘咽。』或許就像國文老師曾教過的,縱使我知道了又能如何?除了生死倆相別我們還能如何?

佛教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佩怡與我從小一起長大,生活中一直有著彼此的存在,總是牽著彼此溫暖的手穿梭在家附近的田野巷弄,彼此為樂,相依為伴,比一般兄妹還要親,比青梅竹馬還要蜜,現在更得以成為真正的夫妻,我們這所有緣分是多麼難得啊,但又為什麼這樣的夫妻緣分註定短暫,我必得如此快的歸去?

待那天來臨,和我已有夫妻之實的佩怡、在我的靈前會為我心碎:『嗚呼夫君!我心實痛,酹酒一觴』嗎?

和我已為夫妻的佩怡、在我靈前會為尋我而哭喊:『嗚呼夫君,生死永別!樸守其貞,冥冥滅滅!魂如有靈,享我蒸嚐』嗎?

佩怡在我靈前會為不知魂歸何處的我『目極千里兮傷春心,夫君魂兮歸來哀江南』聲聲呼喚嗎?

當她在我的靈前泣訴:『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狖夜鳴。風颯颯兮木蕭蕭,思夫君兮徒離憂。夫君思我兮然疑作。』(雷聲隆,細雨冥,猿哀鳴。風聲颯,木葉蕭,想念夫君你啊,心中為此充滿憂愁。而夫君你還思念我嗎?我不能不懷疑啊!)

到時已往歸處的我真的還能回答她:『鳥飛反故鄉兮,狐死必首丘。信非吾罪而棄逐兮,何日夜而忘之。』不論我魂去往何處,妳的身邊永遠是我最後的歸處嗎?

更或者到時只怕我早已不知魂歸何處,任憑佩怡聲聲呼喚也喚不回,只有對我的無限淚水思念與她永相伴。

而我呢?

歸去的我又還能記得佩怡的一顰一笑嗎?

化而為鬼的我還能回到她身邊嗎?

更或許隨著一年年過去,到頭來我們只能如蘇軾與愛妻王弗那般生死相顧無言,唯有夢裡淚千行?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明月夜,短松岡……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啊……

才剛與佩怡行過夫妻之禮,將生命最精華的存在毫無保留傳達給她,我側躺在溫暖的棉被中沉默想著這些事,安靜看著平枕在我眼前的佩怡,與乖巧的她共溫存。

側躺的我靜靜地看著用枕頭墊高臀部平躺的佩怡,看著她只是眨眼望著天花板,聽她開心說著前陣子從家鄉大伯和阿婆那裡聽來的諸多街坊趣事,我只能答以無言的微笑。

共枕一個枕頭的我們、臉龐是那麼的近。

我們頭靠著頭,髮纏著髮,溫熱氣息環繞彼此,忽然我心中一股哀傷冒出,難以自制的悲從中來,有如即將潰堤的洪水,發自悲傷的泉源……

放下吧!

放下吧!

記得以前聽村裡學佛的大嬸說過:『放下吧!放不下,痛苦自然跟著來。』

那位大嬸說的對,放不下自然有痛苦,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可是我只是人,我不是佛也不是神,身為凡人又多能放下?

再說我又要如何把佩怡放下?

我所遭遇的這一切事,我所體驗的這一切感受,有誰能真正懂嗎?

想著這些事,我雖努力強顏歡笑,不願讓枕邊人發現,卻還是不由得逐漸紅澈雙眼。因為我知道犧牲最多的不是我,未來漫長的所有日子要繼續活下去的也不是我,而是佩怡,所以不論何時只要她能活的開心就好,只要她能活的比我開心最重要,這才真正是最重要的事……

佩怡依然一直開心說著家鄉生活趣事,美麗清澄的雙眼盯著天花板遊移,直至雙眼視線不經意從天花板轉過來瞄我一眼,這才敏感的察覺我的淚水似乎就要潰堤,緊張又訝異的側過頭來面對面直看著我:「哥哥?」

我沒有應答,更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從慢慢從棉被中坐起上身,以雙手擦拭眼中所有浮現的淚水。

怕精種流出體內的佩怡平躺在床上不敢亂移動,更不敢與我一起坐起來,只得更急促的躺著追問:「哥哥?」

「沒什麼,只是剛才一起躺在枕頭上,那麼近的看著妳的臉,忽然覺得自己好幸福。」然後我再次轉頭,低頭以微笑看著佩怡,以薄弱的謊言安慰她。

佩怡只是看著我,以她那美麗又年輕的臉龐,平靜無語。

我依然保持微笑,緩緩伸出手愛憐地輕輕撫摸她的臉頰,平靜哄她:「看,能有這麼美麗的女孩與我共結連理,哪個男人可以不喜極而泣?」

慢慢的,躺在枕頭上的佩怡看著我,平靜溫柔笑了,「……哥哥騙人……」她以微笑淡淡的說。

看著枕頭上佩怡甜蜜又溫馨的笑顏,聽她這樣說,我也不由得笑了,是真正發自心底的笑顏。果然騙不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

佩怡以美麗清澄的雙眼凝望我,保持溫柔的微笑,不過聲音中再次帶有略微的擔憂與不解:「哥哥?」

我只是看著她,沒有說句什麼。

依然平躺的佩怡也以微笑看著我,期待我開口,沒有再說什麼。

但是,她美麗的雙眼卻像一直在關心的詢問我:『哥哥,你為什麼哭?』

互相凝望好一會,我別開雙眼不再看她,也不敢再看她,因為我無法控制的再次濕了雙眼,只能抬頭看著天花板猛眨雙眼。

「哥哥,你到底怎麼了?」終於,佩怡收起溫柔的笑容,關心的問我。

我終究只能回答她:「沒什麼……」

「你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我?」

「沒什麼啦,妳不要管了。」

佩怡看著我好一會,如同完全看透我的心:「哥哥,你又覺得很害怕嗎?」

「……」

「哥哥……」

我無法回答,更無法再直視佩怡的雙眼,只能別開臉,轉過頭,看著已經緊緊闔上的窗戶。

窗戶已關,窗簾也已拉上,窗外什麼都看不見,只有幾絲幽光從隙縫透入照亮這個屬於我和佩怡的新房,但我還是一直凝視著這條條幽光。

我所凝望的,究竟是什麼?

生命的一絲光明嗎?

或是虛無飄渺的希望?

甚至只是想逃避佩怡如同逃避死亡?

「哥哥,告訴我好嗎?」

「……妳不要一直問了。」

「為什麼你不願意告訴我?」

「沒有什麼。」

「哥哥……我們不是已經是夫妻了嗎?」

「……」

「難道我對哥哥來說依然什麼都不是嗎?」

「不是的。」

我不由得轉頭看著佩怡,但是看著她對我的關心表情,我不由得又再次轉過臉,只是看著條條幽光,無法再說什麼。

「哥哥……」

「……」

「哥哥,你到底在想什麼?」

「……」

「為什麼你不告訴我?」

「我只是……」

「只是……」

我只是沉默了,沒有再說什麼。

「哥哥?」

「……」

「哥哥,你真的這麼不願意告訴我嗎?」

「不是……」

「那麼就告訴我。」

終於,我再次轉頭看著她:「妳為什麼這麼想知道?」

佩怡以不變的微笑溫柔說著:「因為哥哥的事我都想知道。」

「為什麼?」

「因為是哥哥的事,所以不論喜怒哀樂我都想知道。」

「……」

「所以,哥哥,不要一個人悶在心裡,告訴我好嗎?」

「……」

可能是我一直如此拒佩怡於千里外,她終於露出困惑又略帶難過的神情:「哥哥……?」

看佩怡這樣,我真是既心疼又自責了起來:「我只是在想一些事。」

「什麼事?」

「像是唐詩。」

「唐詩?」

說到這裡,我不太願意再開口,再次想要就此保持沉默。

但是一會的沉默與孤寂之後,我還是再次開口了,如同即將氾濫的大河需要一個分水道,也如同我苦悶的心終究需要一個開口。

「妳還記得國文課教過的唐詩嗎?李白的長相思。」

「長相思……」

佩怡明顯開始回想,不過我只是直接告訴她:

「長相思,在長安。

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淒淒簟色寒。

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歎。

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長天。

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路遠魂飛苦。

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

我慢慢把這首早該遺忘的唐詩說完,之後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看著窗戶縫隙的幽光。

平躺在我身邊的佩怡也像是忽然懂了,只是慢慢伸出她溫熱的手,牽起我的手,緊緊握著。

「哥哥,我會永遠陪著你。」

我只能默默轉回頭,看著依然躺在床上對我溫柔微笑的佩怡,久久說不出話。

佩怡凝望著我,以充滿溫暖的微笑再次說出同樣的話語:「哥哥,我一定會永遠陪著你……」

受到如此美麗溫柔又貼心女孩的撫慰,我卻不覺有所安慰,反而只覺得自己更加可悲了。

我是真的很想以微笑回應,給她一個燦爛的微笑,畢竟佩怡才是今後真正要以微笑度過每一天的人,但我就是笑不出來。

畢竟能有多少人得以真正越過死亡的恐懼?

能有多少人面對明確的死亡,還能坦然微笑?

佩怡看著我,再次敏感的發現了:「哥哥?」

我本來不想回答,不過還是忍不住說出口:「佩怡,妳陪我不了幾年,因為我就要死了。」

「哥哥,你不要這樣說。」

「我是真的就要死了……」

「哥哥,不會的。」

「我是真的就要死了……不然我還能活幾年?」

雖然佩怡緊緊握著我的手開始安慰我,但我卻開始什麼話都聽不進去。

心中的恐懼害怕與孤寂開始像是無止盡蔓延,完全吞沒我。

面對這麼明確的死亡,我還能怎麼辦?

人活在世,有很多事可以欺騙,就是最真實的死亡無法欺騙。

無法欺騙死亡的我,又能欺騙誰呢?

我一直想起生命中曾經的一切。

想起家鄉的寧靜清晨。

想起家鄉香甜乾淨的空氣。

想起隔壁王老伯和大水牛阿哞一起耕田的情景。

尤其是想起佩怡,她從小就是那麼乖巧,那麼聽話,一直跟著我,纏著我,甚至昨晚真的將自己的貞潔完全給了我,毫無猶豫的承受我所有精種……

如果我真的死去了,我是否就會永遠歸去,失去這一切?

永遠失去和家鄉的一切聯繫,也永遠失去了佩怡?

面對死亡的未知恐懼,加上害怕失去一切的恐懼……

我好想繼續活下去,好想繼續留下來,不過這樣的我就算繼續苟活於世,真的還會有什麼用嗎?

已經失去所有未來、形同廢人的我,或許還是早日做鬼歸去比較好?

才不會成為這個家的累贅,媽媽的負擔,更耽誤了佩怡更好的未來?

是啊,除了讓佩怡生下孩子,我就真的沒有用了。

我的生命真的再也沒有什麼用處了……

我的生命究竟還能有什麼意義呢……

於是我再也控制不住如此的恐懼與哀傷,忍不住流出淚水哭了……

佩怡嚇了一跳,趕緊喊我:「哥哥!」

被恐懼與哀傷淹沒的我,只能邊哭邊說:「我快死了……快死了……我已經沒有用了……沒有用了……」

我越哭越悲慟,越無法控制自己。

畢竟這樣的心情真正有如最漆黑的暴風雨進襲,有誰能真正阻擋呢?

「哥哥,往好處想,你不要這樣!」

我只是哭著,越哭越悲慟,無法再控制自己。

「哥哥!」

「我不想再聽妳說沒有用的謊言了!」

「哥哥,你不要這樣……」

「那妳老實告訴我,妳是不是也覺得我快死了?」

「不是這樣……」

「妳老實告訴我啊!」

「哥哥……」

「佩怡,妳老實說啊!」

「哥哥,往好處想---」

我幾乎是吼著說:「得到癌症的我,還能想的多好?妳說啊!」

「……」

「說啊!妳為什麼不敢說?!」

「……」

崩潰的我,開始把滿腔憤怒毫無保留的拋向佩怡。

「妳老實告訴我啊!妳是不是也覺得我快死了?!」

「如果我說哥哥真的快死了,你就會比較開心嗎?」

「不要管我是不是比較開心!只管告訴我啊!」

佩怡再次試著露出微笑安慰我:「哥哥不要一直這樣想啦……」

面對佩怡這樣的態度,我再次只是怒吼:「妳告訴我啊------!!」

「哥哥……」

「妳老實告訴我啊------!!」

「……」

「說啊!說啊!妳說啊!妳說啊!」

「……」

「說啊!妳為什麼不敢說?!說啊!說啊!」

「……」

「妳和媽媽以為一直用騙人的好話安慰我,真的以為我的身體就會好起來或是比較快樂嗎?妳說啊!妳說啊!」

「……」

「難道我會連自己是不是快死了都不知道嗎?!」

「哥哥……」

我吶喊著:「妳說啊---!」

終於,佩怡收起臉上所有笑容,以感同身受的凝重表情痛苦看著我。

被佩怡以這樣的表情看著,我更是哭著,只能放聲哭著。

就因為我對生命是那麼的迷惘又害怕,所以除了放聲大哭,我幾乎什麼都做不到。

生命的本質是偉大的。

生命的本質是奧秘的。

人類所有作為在生命的本質之前都是渺小的。

這絕對是真的,不論生或死,所以我更是哭的無能為力……

我也只能以自己微弱的哭聲,對死亡做著最深的控訴……

平靜的,佩怡終於再次開口了:「嗯,我們都知道哥哥是真的快死了,如果這就是哥哥想知道的……」

忽然聽到佩怡真的親口承認這件事,換正在慟哭的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只能慢慢收起哭聲,以充滿淚水的雙眼轉過頭再次看著她:「……」

「如果哥哥真的想知道,在大醫院裡,醫生曾私下跟我和媽媽說過,除非有奇蹟,否則哥哥的情況最多只能再活一年,希望我們能讓你好好把握這段寶貴時間……」

我面無表情的,完全只能呢喃自語:「一年……」

「哥哥,醫生也說他看過不少跟哥哥一樣的人最後都遇到奇蹟又好起來,所以一定也會有奇蹟發生在你身上,我跟媽媽也是這樣相信的。」

佩怡再次露出開朗笑容,一直看著我開口,試著給我打氣,鼓舞我,希望我能開心點,但我卻像耳鳴了,巨大的耳鳴聲朝我直壓過來,除此之外的聲音什麼都聽不見。

一年。

只有一年。

不是兩年、三年或四年。

是一年。

只有短短的一年。

竟然比我原先猜想的還要短……

這就是真相。

這就是我還能活多久的真相……

很快的,我的心情再次無法控制的崩潰,完全無法控制,只能雙手遮著臉更加悲痛的哭起來,一聲一聲的,無法控制。

放下。

放下。

要把一切放下。

但我實在無法將自己對於死亡的恐懼放下啊!

我更無法將心中對妹妹佩怡的一切心疼放下啊……

或許國文老師說的對:『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亡,其言也善。』

將亡之人,真的只會說出最真誠無欺的話。

將亡之人,也只想的到最毫無遮掩的生死事,只接受最真的事。

心疼。

迷惘。

不安。

害怕。

與對於死亡最深的恐懼……

這一切的一切糾纏在一起,一直像個永遠揮之不去的巨大陰影纏繞我。

我哭著,哭著,只是痛哭著。

我是真的就要死了……

是真的就要死了……

只有一年而已……

只有一年……

為了這一切的一切,我哭得滿臉鼻涕淚水,完全無法控制的只能放聲痛哭:「佩怡……佩怡……佩怡……如果明年妳真的已經有孩子了,我也不能繼續留在妳身邊陪妳,妳要怎麼辦……妳要怎麼辦……妳要怎麼辦才好……」

「哥哥……」

我哭著開口,哭喊著問她,哭喊著問我自己,更哭喊著詢問天地鬼神:「神啊!神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要遇到這樣的事……為什麼啊!」

看我哭成這樣,又是鼻涕又是眼淚的完全崩潰,佩怡真的再也顧不得體內還有我的寶貴精種了,趕緊坐起來:「哥哥,你不要這樣……」

我以完全被淚水模糊的雙眼看著身旁的她:「妳說啊!妳要怎麼辦才好?我就這樣留下妳和孩子,要怎麼辦才好?!」

她再次露出微笑,試著鼓勵我:「哥哥,所以你更要振作起來,努力往好的方面想,等待奇蹟的發生……」

聽她這樣說,說著沒有用處的謊言,我毫不留情的對她嘶吼:「妳和媽媽只會這樣說!但是除了死的那天可以痛快點,未來還能多好?!」

佩怡稍微被我吼嚇到,身體抖了一下:「……」

「妳說啊?!妳說啊?!」

「……」

「妳說啊!除了看我死,妳還能怎樣做?」

「哥哥……」

「看吧!妳沒有什麼能為我做到的事!只是說安慰的話有什麼用嗎?妳還不如好好去想自己以後該怎麼辦!」

然後我哭著,只是掩面哭著,讓悲傷憤怒與恐懼的洪流完全控制我,沒有再說什麼……

過了好一會,整個房間只有我的慟哭聲,其他什麼都沒有。

將近一分鐘過去,就在我哭的難以自制,忽然我聽到佩怡開口了:「如果哥哥這麼擔心我,到時我也陪哥哥一起去。」

我真是懷疑自己聽錯,慢慢轉頭看去:「妳……」

佩怡以完全認真又堅定的表情回望著我,告訴我:「到時我也會陪哥哥一起去。」

這時我的訝異,真是是完全超越了心頭已經失控的恐懼與憤怒:「佩怡……妳……妳說什麼?」

「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忠貞不貳。要是哥哥真的有個什麼萬一,我也會殉死追隨你。」

「妳在說什麼?」

她依然堅定的看著我:「哥哥知道嗎,在那一天,虞姬曾經說過:大王,你相信來世嗎?」

「妳到底在說什麼?」

「哥哥,你相信來世嗎?」

「妳在說什麼?」

「讓我們來世再一起當兄妹,一起作夫妻。」

「妳到底在說什麼?!」

「哥哥,讓我們來世再聚在一起。」

「妳在說什麼傻話?!要是到時妳真的有孩子了,妳要照顧孩子啊!」

佩怡以我從沒見過的堅強剛毅表情凝視我:「孩子交給媽媽照顧,不會有問題的。」

「妳說什麼傻話!妳要活下去!知不知道?!」

「我不想一直被人在背後說閒話,到時我一定會陪哥哥一起去。」

我不知道這個傻丫頭到底是說真的或說假的,不過看她說的這麼認真,我也很害怕要是我有個萬一也真的會跟我一起走,只得又急又氣的對她嘶喊:「我不準!妳要好好的活下去!」

「既然哥哥不希望我也陪你一起去,那麼哥哥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我努力活下去啊……」

我真是爭的面紅耳赤:「我會不會死和妳要不要死,是兩件事啊!」

「夫妻本是比翼鳥,虞姬失去霸王,還能怎樣呢?我失去了哥哥,還能怎樣呢?」

「妳還有媽媽啊!再說……再說……」

「再說?」

「就是明年之後我已經不在了,妳還年輕,還可以找個比我更好的男人改嫁啊!」

「所以哥哥希望我改嫁給別的男人?」

「妳可以改嫁啊!為什麼不可以?!」

「哥哥有想過我會被村子附近的大姑大嬸們說什麼樣的閒話嗎?」

「說閒話?!為什麼會被說閒話?!」

「既然嫁給哥哥,我還能有什麼面子嫁給其他男人,和其他男人好?」

「為什麼不可以?!」

佩怡完全認真的看著我問:「哥哥覺得我是這麼輕浮隨便的女人嗎?」

「妳當然不是!」

「那麼如果哥哥真的走了,到底我還能依靠誰……?」

「妳還有媽媽可以依靠,媽媽也需要妳啊!」

「我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哥哥而已,沒有其他人了。」

我幾乎以體內所有怒氣對她吼著,希望能屈服她:「妳還有媽媽啊!!」

當面承受我所有憤怒與哭喊的佩怡也沒有被我嚇退,只是看著我,堅強剛毅的表情慢慢軟化,慢慢流出哀傷的淚水,平靜中略帶哀傷說著:「為什麼……為什麼哥哥就是不懂呢……」

「佩怡……」

「從昨晚我把自己完全交給你之後,我們就已經是一體同命的夫妻,不再有你我之分,為什麼哥哥就是不懂呢?」

「佩怡……」

「現在我們都已經是夫妻了,如果你痛苦,我也會痛苦;如果你快樂,我也會快樂;為什麼哥哥就是不懂呢?」

「那妳又為什麼要這麼關心我這個快死的人,為我犧牲這麼多,為這麼家犧牲這麼多……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因為我也就只有哥哥啊……」

「佩怡……佩怡……妳就是這樣!妳就是這樣!這麼傻,這麼讓人心疼,我才放心不下妳,我才放心不下妳啊……」

仁慈的蒼天啊,我到底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請你告訴我吧……

至此,我真的只能緊緊地擁著同樣痛苦淚滿面的佩怡,痛哭失聲,無語淚千行……

不安過。

恐懼過。

害怕過。

憤怒過。

怒吼過。

哭喊過。

發洩過。

死亡還是等在前方,持續對我招手,等待我的歸去。

至少,我稍微坦然了一點……

好好哭過之後,那個中午,再次好好盥洗,穿好衣服,我坐在旅館房間提供的藤椅中,面對敞開的窗戶,只是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其他事都沒有作,等著獨自外出的佩怡為我買回午餐。

我獨自聽著窗外台北大街傳來的熱鬧聲音,感受微風的清涼吹撫,看著白雲慢慢飄過藍天……我想著,自己有多久沒有像這樣只是靜靜看著藍天白雲呢?

當生命的嚴寒風暴來臨,之後會是春天嗎?

當生命結束之後,會迎來嶄新的生命嗎?

說真的,我不知道,我也沒有得到答案。

不過我知道了一件事,也得到了一個答案,那就是這間旅館的老闆和老闆娘在晚餐時間特意為我們送來了豐富晚餐,還很友善的特意詢問我們有沒有什麼需要?

相信我和佩怡在房間哭喊的聲音與一切話語,他們一定都已經聽見,也大致知道了我們所遇到的處境,甚至可能知道我與佩怡的兄妹身份,但是他們卻什麼都沒說,只是友善的關心我們……

記得家鄉的老一輩都說,住在城市的人都比較冷漠無情,很會傷害人。

不過此刻身為台北人的老闆與老闆娘,在此之前我們未曾見過也不認識,他們有情乎,無情乎?

另外,很明顯的他們並沒有以不好的角度判斷我和佩怡,那麼我又該如何判斷他們?

現在我只知道,人若有意,處處是溫情,這說不上是生命的意義,不過卻絕對是生命所能創造的奇蹟……

這個晚上,我再次佔有佩怡。

默默進入她的少女最私處。

默默被她溫熱的身體緊密包容。

默默佔有她。

默默讓我們的最私處完全摩擦在一起。

再讓我默默的在高潮中將生命精種完全噴灑進她體內深處……

我不由得再次自問:生命的意義到底在哪裡?

我依然沒有得到任何答案……

隔天早上,一定是因為我們已經有過最親密溫存,肉體最親密的結合,加上發自生命最深處的哭泣與嘶吼,佩怡一直親密與我的手相握,與我說說笑笑的離開旅館,一同前往動物園。

真是不可思議,每一次我們結合肉體的親密關係從頭到尾都沒有多長,不過幾分鐘而已,卻已經足夠讓我們的心完全結合在一起,這絕對是創造生命的過程所能帶來的奇蹟。

為了前往動物園我們一路從旅館所在的西門町走到附近的中華路,從熱鬧的中華商場路邊攤購買大陸老兵賣的水煎包,肩併肩的邊吃邊逛,慢慢把充當早餐的水煎包吃完,之後才撘公車來到台北市立圓山動物園。

我們一起看傳說中的大象林旺搖頭晃腦擺耳朵,看討人厭的猩猩到處爬,看懶懶的獅子趴著打呵欠,佩怡更親手拿著園區工作人員友善遞給我們的青草餵山羊……

一路上看著這許多從沒親眼見過的動物,佩怡一直很開心,高興得跟孩子一樣,扶著欄桿一直說:「哥哥!哥哥!你看!林旺用鼻子在噴水!」

「你看,猩猩一直吃別人丟進去的花生,還會剝殼耶!」

「獅子好懶喔,都在睡覺!」

「長頸鹿的脖子真的好長!」

甚至在兒童區廣場內、佩怡直接蹲在一群小朋友之間,開心的和小朋友們擠在一起拿員工遞的青草餵山羊,一點都沒有準備為人母者所該有的穩重……

雖然我自己也是差不多,心態同樣還只是孩子,不過我看佩怡的童心還這麼重,如果真的也成為孩子的媽,沒問題嗎?更或許,佩怡就是要成為這樣的媽媽才好?以歡笑化解所有痛苦憂傷的媽媽。

這樣的她,正是我雙眼所能看到最好的她,所能擁有最好未來的她?

擠在她身旁的小孩就像我們兄妹未來會有的孩子,或許是像佩怡左邊那個又叫又跳的活潑小男孩?更或許是像佩怡右邊那個一直好奇撫摸羊身體的小妹妹?

身為年輕媽媽的佩怡總會像這樣帶著可愛孩子在老舊的四合院中庭跟家裡養的小狗小貓一起玩,以歡笑度過每一天,這樣才是最好的……

不過,這樣,真的才是最好的嗎?

我不在的未來,我已歸去的未來,對她們母子來說會有最好的嗎?

雖然知道不論如何媽媽一定會照顧佩怡和孩子,媽媽也一定會有辦法阻止佩怡真的去做什麼傻事,但那時我終究已經不可能陪在她們身邊,只能放手歸去,離開時間的軌跡,留下她們獨自面對一切……她們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或者,我會有這樣的想法,只是因為我怕死,我自私的一點都不想死,才會把我的死與佩怡的不幸綁在一塊?

我死了,佩怡真的就會不幸嗎?

我活著,佩怡就真的會得到幸福嗎?

或許一直重病苟活的我,才真的會使她不幸……

我就這樣站在佩怡後面幾公尺遠的地方,靠著一顆給遊客遮陽用的大榕樹,想著這所有事情。

我開始能體會到,所謂的『煩惱身後事』也就是像這樣吧?

不過我想,只要佩怡能真正過的開心,或許才是最重要的事……

而現在看她開心成這樣,我也很欣慰,很慶幸今天有陪她來這裡,但我就是開心不起來。

因為我的手腕一直痛著,持續提醒我死神依然緊纏著我,不曾遠離過,因此我只能一直讓自己強顏歡笑面對佩怡。

忽然如同刀割,左手腕又一陣強烈的劇痛從骨頭深處發起,我只能用右手緊握,佩怡也在此時滿臉笑容轉頭看著我,終於發現……

她發現了,趕緊從小朋友中站起來走回我面前:「哥哥,手又痛了?」

為了不讓佩怡擔心,我勉強露出笑容:「還好……」

她溫柔伸出雙手握著我的左手,輕揉我的痛處,並從旅行袋裡面拿出媽媽準備的清涼藥草膏為我輕輕塗抹:「對不起,我都顧著看小動物沒注意到哥哥,一定很痛吧?」

我只能靜默,看著如此擔憂自責的佩怡,輕微笑。

她的動作是那麼的輕柔,那麼的仔細,那麼的柔情無限。

「擦好了,」再細心查看了一會,終於收起藥草膏,稍微放心的溫柔微笑問我:「現在還會痛嗎?」

我看著自己被佩怡仔細抹上滿晶亮藥膏的手腕,雖然還是一樣會痛,不過想到剛才的她是那麼溫柔又自責擦著,我忍不住感動的說:「我三天不洗手。」

妹妹被我逗笑,忍不住親密笑著:「哥哥……」

我也張開雙手,抱著她,在吃草的山羊和週圍所有遊客面前,將心愛的妹妹緊摟在懷中不願意放開,與羞澀不好意思的她甜蜜歡笑的緊貼在一起……

如此忽然被我摟抱在懷裡,她看到週圍旁人的眼光,羞澀的說,可越說越小聲:「哥……別這樣,人家會看……」

「沒關係,就讓他們看吧!」

「嗯……」

週圍遊客來來去去,園工也牽著嚼草不停的山羊進到另一群小朋友之中,讓他們快樂的餵羊吃草又摸摸牠。

對我來說,此刻在晴朗的藍天下,安靜摟著懷中的妹妹妻,以前真正從沒想過,我和佩怡會有成為夫妻的這一天。

想著初夜那晚,我們都只是未經人事的孩子,充滿緊張與笨拙。

想著那之後到現在的幾次溫柔結合,雖然緊張依舊,但我們的心已經開始結合在一起。

想著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妹,現在我們更已經是夫妻,有過絕對真實的肉體之親,這樣親上加親的感情真是充滿無法言諭的溫柔與奇妙……

為什麼,如此年輕的我距離死亡會是這麼接近?

為什麼,死亡這麼快就主動找上我?

我不是個成績好的優等生,老師上課也常常有聽沒有懂,但是我一直想起出自倫語的這一段:

季路問:『如何事鬼神?』

孔子答:『未能事人,焉能事鬼?』

季路又問:『敢問死。』

孔子再答:『未知生,焉知死?』

此外,莊子也說:『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

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活著的意義,又到底在哪裡?

世上所有生命從出生的那一刻,就也注定了會有死亡的那一刻,不分人蟲螻蟻、鳥草花木……

死亡,又到底是什麼?

他們都是已死之人,已經跨越生死的交界線,已經得到死生的最後答案,不過我還活著,我依然恐懼著答案究竟會是什麼?

鬼神之事無人知,難道死亡不會真是永恆的湮滅?

難道死亡不會是佛教說的放下一切的解脫,而只是單純的消失?

『未知生,焉知死?』

等在我面前的死亡,到底是什麼?

這一切的意義,又到底是什麼?

『未知生,焉知死?』

現在我活著,只為了讓這個家族的『種』繼續留傳下去。

我這樣,能算是真的活著嗎?

妹妹配合我,將自己年輕的身體和貞潔全交給我,並不是因為愛情而與我結合,同樣是因為這個環境對她的逼迫……這樣的活著,對她來說是公平的?

說真的,或許我永遠都不會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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