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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亂倫] 我是妈妈的主人-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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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tss 發表於 2018-3-28 18:21:10 | 顯示全部樓層 |閱讀模式 打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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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回

  也不知隨著這溪水漂流了多久。當我睜開眼時,已是夜幕沉沉,月落星稀之
時,昨夜的雨水,已化為薄霧四散於林間。我趕忙從淺灘上爬起身來,幫趙雷將
那濕衣脫了,又背著他在樹林中走了半晚上的夜路,才終於尋到一條林間公路旁
邊。

  我將趙雷放於樹下躺好,用手遮擋傷口,一個人在道路中間等了許久,才見
一輛轎車由南至北緩緩開來。

  隻見那車中坐一矮胖中年男子,見我隻穿著內褲擋在車前,以為我遭到山匪
搶劫,好心下車同我搭話。我見有車開來,快速避到車燈照耀不到之處站好。

  那人在昏暗中隻將我看個大概,渾也不在意,開口說道:「小兄弟,你是不
是不光被人將那錢財搶走,還他們扒光衣服丟在這裏啊?哈哈哈,這條路那裏都
好,就是一到夜間路匪太多。莫說是你,就算換做一芳齡二八的貌美少女,那群
莽漢照樣是扒光衣服,丟在路上,毫無憐香惜玉之心。」

  「不過,他們雖然操蛋,卻隻求錢財,從幹過劫色害命之事。往往讓人丟盡
臉麵,卻又會礙於這臉麵將這苦果吞了。像你這種倒黴蛋,哥哥我遇過的多了。
你呀,也就是今兒個出門沒看黃曆,自認倒黴吧。」

  我一聽,頓時拍頭大笑,說道:「我說呢,那群匪人扒我衣服時手腳如此幹
淨利落,原來都是慣犯啊。算了,今兒算弟弟我倒黴,還請哥哥幫幫小弟,用車
捎帶一程。」那人說道:「這個自然,不過最近這汽車油費……」

  說著從衣服中間掏一包香煙,取出兩根,一根給我,一根自己點燃抽上。

  我做恍然大悟狀,說道:「是弟弟茹莽了,是弟弟茹莽了。哥哥幫我如此大
忙,定要一同來弟弟家中做做。」

  這才把香煙接過。那人頓時臉上笑開了花,幫我將煙點了,說道:「好說好
說,一切好說。弟弟你先用煙頂著,哥哥我車裏還有口小酒,夜裏風大,這就取
來讓你暖暖身子。」

  我說道:「如此就先謝過哥哥了。」

  那人哈哈一笑,揮手連說不用不用,轉過身子拿酒去了。

  我耐心與他口舌,等的就是此刻。衝他背影雙眼一眯,麵露冷笑,心中暗道
對不住了,撲上去就用右手勒死他的脖子,同時左手拿他下巴向裏一擰,隻聽見
「哢嚓」一聲,他頭被我轉了180°有餘,登時斃命當場。

  將他殺了以後,我靠著轎車休息了很久,才積攢了一些力氣將屍體搬到後備
箱中藏好。畢竟我也是人,這一夜經過叢林伏擊,地下室救援,溪水逃脫等等諸
般事情,身子早就疲憊不堪之極。能來到這裏,全是靠一股信念在苦苦逞著。要
不是因為這些,我又何必同那胖子多費口舌,照平常,一擊就能將他殺了。

  等我開車將趙雷送到一處安全之地後,正是天色初亮,紅日初升之時。隻見
道道晨光透過車窗於在我身上,暖暖的,柔柔地,將我身上殘留的寒氣驅除了不
少。我幽幽望了身邊趙雷一眼,歎道那個漫長的夜晚終於過去,一夜間死了那麼
多人,流了那麼多血,我已經不想再見到這些了。

  此時,見有車出現,郊外一廢棄工廠中,立刻就有四五個人手拿長短各式機
槍的人衝了出來,將車團團圍住,並用槍指著我頭。見是我,他們才將這份警惕
收回。我令他們將趙雷抬到倉庫裏麵實施急救,又對其中一人交代說後備箱中藏
有一具死屍,便就此離開了。

  回到家中,一推門,就看見姑姑和媽媽正端著咖啡在大廳中閑聊,其間笑語
連連,妙語如珠,甚是高興。

  我頓時就惱怒起來,不知怎的,爺爺死去時的安詳容顏,猛地從我腦海中跳
了出來!我蹭蹭上前幾步,一把就將那桌子掀翻,隻聽「劈裏啪啦」一陣亂響,
那些精致茶具全摔成碎片。

  姑姑媽媽嚇得呆呆注視著我,各自手中還端著半杯溫香咖啡,喝也不是,放
也不是。見我臉色不善,媽媽當然不敢說話,姑姑卻嘴角一彎,綻出如花笑容,
甜甜說道:「怎麼,幾天不見,來你這裏喝杯咖啡都不成了?」

  我隻覺這如花臉蛋,此時毒如蛇蠍!衝她冷哼一聲,抬手將兩杯咖啡都打翻
在地,竟是一點麵子也不給她。

  我想那咖啡定是極燙的,要不然媽媽姑姑也不會同時「哎呦」尖叫一聲,看
著被咖啡染濕的衣裳,媽媽依然不敢出聲,低頭處,眼底滿是哀怨。姑姑更是眉
頭微皺,眼底含淚的盯著我看,也不說話,像是受了什麼天大委屈一般。

  她這一弄,我胸中火氣反而更大,心道你有什麼可委屈的,好,今天就讓我
好好和你算算總賬!於是用手怒指姑姑在我說道:「你,同我來。」便頭也不回
的上樓去了。

  回到房中,我心緒依然難平,匆匆倒了滿滿一杯白酒,仰頭飲盡,胸中才稍
感舒緩一些。我知剛才之事我做的有些茹莽,但是,但是,但是……一想起爺爺
說的那個秘密,我登時怒的就將手中酒杯捏成粉碎!

  這時,姑姑恰好推門而入,見我滿手是血坐於桌邊,頓時驚呼一聲,從懷中
取了一方錦帕,幾步小跑,到我身前,一臉心疼的為我清理傷口。

  我隻冷冷看她,她不知她此時越是深情,我心中越是疼痛。直到這痛在心中
熬成了恨,又由恨最終化成了仇。

  我首次對姑姑生了殺心,一把將手抽出,隻想狠狠將她斃於掌下!但此時姑
姑往日對我的諸般關心,種種深情,又全數跳了出來。

  我隻氣自己意誌不堅,「啊啊啊啊啊啊……」的大喊一陣,拿起酒瓶直接就
瓶吹了。

  喝罷後將那空瓶狠狠砸於桌上,隻覺酒氣衝腦,四周景物皆天旋地轉起來。
隨即趴於桌上,此時我是眼也迷蒙,心也迷蒙,呆呆不再說話。

  姑姑也是個玲瓏剔透之人,受到我種種冰冷對待,心中怎不起疑。但她臉上
卻不見聲色,笑容依舊那麼甜蜜可人,蓮步輕移同我貼身坐好,柔聲問道:「怎
麼?還在為前天那事惱我嗎?」

  我隻緩緩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此事,而是一件你哄騙我許久的秘密。」

  姑姑一聽,登時就變了臉色,美人薄怒,說道:「今天你喝多了,這種話你
也說得出來!看來,我今天實不該來這兒尋你。」說罷轉身就走。

  我氣的用掌猛拍一下桌子,震得桌上酒瓶「劈啪」一聲摔碎在地,大聲的吼
道:「你敢走試試!今天,你必須在這裏給我一個交代!」

  姑姑被我震住,沒有再走,氣的渾身顫抖,緩緩轉過身來,冷冷同我說道:
「好,我倒要知道知道,我究竟虧欠了你些什麼,讓你這麼對我!」

  吵到這裏,我心反而平靜過來,酒也醒了大半。我將那四字秘密含於口中,
正待說出,但一對上姑姑那冷冰冰的眼眸,我卻突然又閉了嘴,整個人意興闌珊
起來,不願想這舊傷疤撕開了。

  我這一退,姑姑心中反而空落落的。

  見我沉默不語,隻覺一股深沉憂傷如海潮般不停湧來,不知怎地就為我哭了
出來,哭道:「好好的,非要撩動人家的心為你忽上忽下,剛才還一臉怒氣衝衝
吼我,現在又突然停了口,不說話了。我是前世欠你還是怎的,愛上了你這個冤
家。」

  我說道:「就算是我對你不住好了。你走吧,今天我想一個人靜靜,還有,
不要說什麼你愛我的話了……」

  姑姑聽罷,哭得更凶,撲於我的身上,雙拳不停捶打我的胸口,喊道:「你
這混賬!我將一切都給了你這冤家,你卻說我不愛你這種昏話!難道非要讓我將
心剖出來讓你看看不成!」

  說到這裏,姑姑突然停了口,渾身一僵,猛的抽離了我的身子,顫聲問道:
「莫非你嫌我身子髒,配不上你……」

  我再次緩緩的對她搖了搖頭,說道:「要嫌你髒,那我這個欺母虐妹之人,
豈不是早該天打雷劈而死了。那些舊事,皆是命數。你還是快快走吧,我怕我一
時忍受不住,還會開口問你,到時候你再後悔,已來不及了。」

  我的這番解釋,使姑姑神色舒緩許多,可話中那些意猶未盡之言,已將她那
火爆性子惹了起來:「你越是想趕我走,我越是不走了。對,我是愛你戀你,也
正因為我愛你戀你,所以分外受不了你尋給我的閑氣!好!我倒今兒到要聽聽,
有什麼事情能讓我後悔的!」

  我說道:「你當真要聽……」

  姑姑一拍桌子,說道:「當真!果然!非常!」

  我幽幽一歎,複又問她了一次,道:「你真當真要聽!」

  姑姑臉色微慍,板臉正色說道:「我心意已決,雖然我是小小女子,你是大
大男人,可我也不想平白受你冤枉!」

  姑姑如此倔強,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愣愣說不出話來,為什麼一個背
叛了家族,背叛了所有親人之人,還有著這麼清澈的眼神?

  此刻,應該是我居高臨下逼問她才對,怎麼現在反而被她的勇氣震懾住了?
難道,我才是那個錯的人嗎?不!那個人不是我,是她……是她才對!我應該按
照我最開始的意思,讓她血債血償才對,殺一個該殺之人,有何不可!

  是的,我要這麼辦,我必須這麼辦!可是,我現在怎麼會突然覺得,這樣做
才是最最錯的……

  誰?能夠給我答案?

  這時,姑姑見我忽喜忽憂,忽怒忽愁,頃刻間,臉色數變,心中不由有了一
絲悔意。可是心中的殘存的那份卑微傲氣,卻又使她必須站在這裏,以保全自己
最後的一份自尊。

  不過姑姑終究還是愛我憐我的,不一會兒,她便微歎口氣,強忍心中不快先
將此事放下了,對我說道:「癡兒,現在我隻有你,你隻有我,何必還要做這意
氣之爭,白白傷了兩顆癡心。今天這事是我不對,知道你心情不好,還為臉麵燎
你,使你生氣。不過你可知道,我愛也是你,恨也是你,我願這份癡心,換你一
生一世愛我……」

  我顫聲問道:「你此話可是真心?」

  姑姑話未答,淚成行,隻癡癡看我。我心內疚非常,實不敢看她,可嘴中久
含之話,不知怎的,卻就此問了出來:「姑姑,那你知曉《黃帝內經》嗎?」

  姑姑頓時如遭雷霆轟頂一般,是淚也沒了,癡也沒了,眼中隻剩驚恐之意,
愣在原地,呆呆說不出話來。

  許久許久之後,她才捂著嘴顫聲問道:「你……你怎麼會知道的!」問完,
便沒了力氣,癱軟坐倒在地。

  我緩緩說道:「黃帝曰,陰陽者,天地之道也,萬物之綱紀,變化之父母,
生殺之本始,神明之府也。姑姑,你難道非逼我背完它嗎?」

  聽罷,姑姑已然經受不住如此打擊,喃喃自語道:「我應該走的……我剛才
應該走的……」

  那花般容顏瞬間猶如被雨雪風霜吹過,黯然憔悴不已。可是姑姑畢竟還是姑
姑,很快就將眼淚一抹,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說道:「對,我傳給你的功法正
是黃帝內經。」

  或為錢,或為情,或為權,或為名。多少人在無間煉獄中苦苦掙紮,隻為求
這些穢物。但這無間之路,又豈是好走,隻將人變成了無情無義之鬼,開口皆是
妄語,動情皆是假意,哪還存有有半點真心。

  此時姑姑話語冷冷,人也冷冷,看我時,如看一陌生不識之人。我隻覺心中
悲苦,卻又因此滋生出幾分火氣,這時,姑姑續問道:「你還知些什麼?」

  我按下火氣,說道:「十六年前的那件往事,想來也是你做的吧……」

  姑姑並未答我,反問道:「你說我出賣家族,可有證據?」

  我說道:「當年為家族犧牲之人本就是你,現在你人卻好好活著,這可算是
證據。」

  姑姑扭頭不語,已是認了。我歎道:「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話說?」

  姑姑隻緩緩搖了搖頭,對我微微一笑,邊細整鬢邊碎發,邊平靜說道:「你
想怎樣便怎樣吧,我無話可說,亦無話可辨,隻求你看在往昔情分上麵,讓我走
的輕鬆一些。」

  這秘密加身多年,今一朝卸下,姑姑整個人都輕鬆下來。現在,她隻求在我
手裏得一痛快解脫,早早離開這汙穢不堪之世界。

  我卻不肯讓她就此如願,上前牢牢捏住她的雙肩,問道:「我隻最後問你一
句,你,愛過我嗎?」

  姑姑被我抓的眉頭微簇,眼見剛才還是郎情妾意一對璧人,頃刻間,就成了
生死仇敵,這其中酸楚,又能與誰訴說。她睫毛微顫,將那淚眼睜開,幽幽的歎
道:「事到如今,愛或不愛,還有何分別嗎。」

  我怒道:「你必須給我一個答案!這是你虧欠我的!」姑姑一聽,用盡所有
力氣,衝我喊道:「我說我愛你,你信嗎?」

  我聽的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隻見姑姑臉上最後的一絲期盼之色,一點點的笑
沒,才止了這刺耳笑聲,吼道:「你愛我,你愛我還哄騙我傷害了最不該傷害的
人!你告訴我為什麼!你告訴我啊!」

  姑姑臉上悲苦非常,心碎至深,已化成不可明說之苦。姑姑知此時此刻,再
說些什麼,都是無用,便努力對我展顏一笑,將那最美好的樣子留於我的記憶之
中,輕輕說道:「你送我走吧。」

  說完便緊閉雙眼,兩行清淚如斷線珍珠一般從臉龐滑落。那淚珠顆顆落於地
上,滴答滴答,皆是心碎之聲。

  這眼淚如泣如訴,滴入我的心湖,泛起層層波瀾,將我整個人從一種莫名的
躁動中喚醒過來。我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明悟。原來,姑姑是真的愛我的……

  伸出手去輕輕幫姑姑拭去眼淚,不曾想,我手上的輕柔卻嚇得姑姑睜大了眼
睛,不可置信的呆望於我。

  我對她露齒一笑,這笑容如初春晨光一般,溫暖沁人。

  我說道:「你走吧,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下次見麵之時,我們就是
不死不休的敵人了。」

  說完後便轉過身子背對於她,同時心道爺爺,你的在天之靈,想必也希望我
這麼做吧……

  大好機會就擺在眼前,姑姑卻沒有離開,而是上前一步,用臉頰緊貼我的背
後,說道:「你現在應該殺了我才對,否則,以後我會殺了你的。」

  我自嘲的輕笑一聲,說道:「或許是吧。現在殺了你,確實能夠解決很多事
情,但是,我卻想給你,也是給我自己一個機會。你走吧,等我改變了心意的時
候,你想走,也走不成了。」

  姑姑歎了口氣,說道:「你變了。過去的你總是那麼冷靜自持,不需要我為
你操心。你可知道對敵人仁慈,終是會害了你的。」

  此時,我也不知這選擇究竟是對是錯。但是我清楚知道,仇恨隻會帶來另一
段悲傷,隻有原諒,才能讓人真正得到幸福。雖然想要得到這幸福之前,我必須
要去試著相信一個不值得相信的人。

  我仰頭看向高處,歎道:「你除了是我的敵人之外,還是我的親人啊。」

  在我說出「親人」兩字的瞬間,我隻感覺姑姑身子猛然一顫,雙手緊緊抓住
了我的兩邊衣角,迅即痛苦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姑姑在我背後不停呢喃著。她眼淚流的很凶,不一會兒,就將我後麵的衣裳
整個打濕了。

  「保重……」

  幽幽留下了這句話,姑姑陡然推開我的身子,離去了。我聽著身後的腳步聲
漸行漸遠,卻軟弱的不敢回頭相望。隻是站在原地,將心中那些挽留的話語全部
打碎,埋在記憶的最深處而已。

  終於,那腳步聲消失不見了。我臉上已恢複冷漠,一拍手,將虛空中的影子
召喚出來,說道:「跟著她,要是她離開了自己的屋子,同其他人接觸,第一時
間通知我。若是來不及通知我,就,將她殺了……」

  黑影領命退下了,將我一個人留在屋內,獨自品嚐著這份孤寂。我久久凝望
著房門方向,思緒已經飄到了昨日的那個雨夜之中。

  那時,爺爺眼看就要取我性命,但是他手上發出的內力與我體內的真氣普一
接觸,他登時就停下了手,問我這內力是如何修煉來的。

  也正是靠此機緣,爺爺才半信半疑的接受了我的解釋,將《黃帝內經》這個
天大秘密告訴了我。

  原來自從我們林家被暴君奪取異能以後,每一代人都費勁心思想要將異能恢
複過來。其中艱辛自不用多說,單是查閱過的種種秘笈,就有幾千種之多,更不
要說又費了多少人力物力,將這秘笈一一修煉完成了。

  不過,這辛苦終於還是有了回報,某日,某人從一古殘本《黃帝內經》之中得了一雙修之法門。
  與妻修煉大成以後,腦域大增,一舉破了暴君設下的屏障,重獲異能!而我現在修煉的所謂內功,正是這《黃帝內經》中記載的先天陽氣。此時的經脈陣痛也暗合了其中孤陽不長之意。
  由此,我也就明白了,為什麼我身體恢複能力如此驚人,這都是因為《黃帝內經》這份奇功,本就是一本養生尋仙之書的緣故啊。
  可惜那人得到的偏偏是一殘本!既是殘本,就難免有缺失之處。所以才有了我們家族中間,每一代女性的犧牲啊!
  爺爺清楚的告訴了我,若是想神功大成,就必須要將女子的先天陰氣吸取幹淨,換句話說,就是必須要取其性命,方可成功。而且這雙修之人,血緣越近,效果越好。
  上一代爺爺生了爸爸,姑姑和媽媽三個孩子。其中媽媽的身體先天就有些胎病,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雖後來很快治好,但是那犧牲之人,就注定成了姑姑。
  我記憶中破家之日,姑姑對外說是遊玩去了,但其實早就秘密回到家中,準備和父親一起將那異能喚醒。我當時還小,對此事渾然不知,隻是當日見媽媽端出晚飯讓我們吃了之後,全家人就中了迷藥失手被擒,便將過錯統統怪於媽媽身上。
  現在細細想來,當時媽媽表情神態,同平常頗有異義,可能,就是姑姑所扮吧……
七十一回

  「鈴鈴鈴……鈴鈴鈴……」

  床頭櫃上放著的手機突然響起,將我從睡夢中驚醒。我皺著眉頭,一把拿過
枕頭蓋在頭上,本想繼續睡去。可電話卻偏偏極有耐心的「鈴鈴鈴」就是響個沒
完。我實在拗不過那人,伸手在床頭櫃上摸索一陣,剛接通電話,就聽見一個男
人吼了一句:「謝謝!」複又隱約聽到了幾聲咳嗽,電話就「嘟嘟嘟」斷線了。

  我頓時清醒過來,大罵一聲:「趙雷你這混蛋,有這麼謝人的嗎!」蹭的盤
腿坐在床上,馬上就將電話回撥了過去,接通後一聽,竟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
機,請您稍後再撥」的人工語音。氣的我拿起手機就砸在地上,身子後倒,複又
躺了下來,心中想的卻是趙雷這個混蛋,終於還是活過來了。

  自早上姑姑離開之後,我就躺了下來。這兩日我經曆的事情著實太多,身心
皆乏,要不是趙雷這個混蛋吵我,還真不知會睡到什麼時候。此時,我明知已睡
不著,也不願就此起來,而是懶洋洋的望向天花板,看了很長時間。之後忽覺無
趣,又將頭埋在枕頭中間,在床上又再賴了一會兒。

  這時,突然外麵傳了一陣悅耳的鳥叫聲,「嘰嘰喳喳」的極為好聽。我尋聲
望了過去,鳥雀是已是尋不著了,隻有遠處那抹殘陽,還在天邊散發著最後的光
亮。我呆呆側身凝望著這夕陽點點西沉,一天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漸漸,一輪圓月爬上了柳樹枝頭。今晚的月亮很圓很亮,那皎潔月光透過窗
戶就照在我床邊不遠處。我一伸手,就將這白色光芒握在手裏。我不知道自己為
何要這麼做,隻是覺得這白光照在手上,心中就能安穩一些,那些煩惱的事情,
也能漸漸放下了。

  真的,我的心情好久都沒有如此放鬆過了,不,不隻是好久,而是很久很久
了。今晨,我才算是真正將過去放下。現在我心中是有些許不安,但是更多的卻
是一種久違的溫暖——一種家人才能帶來的濃濃暖意。

  不過,我可以原諒姑姑,但是媽媽能夠原諒我嗎?我捫心自問道。我沒有勇
氣去探尋這個答案,畢竟,我已經將媽媽傷的太深太深,已不敢再奢望她的原諒
了。而且現在這種緊要關頭,難道要讓我告訴她,她的親生兒子馬上要和她的孿
生姐姐拼個你死我活嗎?還有妹妹的事情,我又該怎麼說出口去?難道要讓我告
訴她,為了家族,必須要犧牲掉鈴兒嗎?

  原來,我還是那個冷血的x先生啊。我不想去沾染鮮血,但是現在的我,已
經背負了太多太多的人期待,命運,已經由不得我選擇後退了。瞬間,我覺得自
己真是一個肮髒的人啊。為了家族的未來,為了能夠推翻暴君,我知道必須有所
犧牲。但是,犧牲的人是我最最重要的親人啊!

  罷了,這些罪過就由我一人來背,大不了等諸事結束之後,不管麵臨何等淒
慘下場,我都認了。不過,現在若是能多保下一個親人,我定會付出一切代價去
對抗命運,哪怕所爭的隻是一個渺不可及的機會!而姑姑,就要我要救下的第一
個人!

  有了此等明悟,我的眼神越發銳利起來,其間不再是萬載不化的堅冰,而是
化成了一種無堅不摧的勇氣!我起床略微整理了一下儀容,拾起手機調成振動,
便推門下樓去了。

  在樓梯上,我遠遠看見媽媽正一臉焦急的望向大門方向,像是等人回來。我
遠遠喚了她一聲,也不知道是一旁電視聲音弄得太吵,還是媽媽心神太過恍惚之
故,媽媽並沒應聲答我。我隻好走到其身邊,拿起遙控器想先將那電視關了,再
與她好好談談。不曾想,我一看到電視上播放的那條滾動新聞,便再也移不開眼
睛。

  我尋思李金兩家的動作怎麼會如此之快?迅雷不及掩耳的就對外公布了聯姻
的消息,連讓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我憂心妹妹看到後的反應,急忙對媽媽問:
「這條新聞是什麼時候開始播放的?」媽媽被我近在咫尺的聲音嚇住,微微地愣
了,慌忙回頭看我,答道:「今天中午突然開始有的。」

  我追問道:「那她看到了嗎?」媽媽一聽,登時就哭了出來,泣道:「本來
鈴兒好不容易才平複下來,但中午和我吃飯時一見到訂婚的消息,那孩子就不管
不顧的衝了出去,直到現在也沒有回來,我害怕她……我害怕她……」說到這裏
時,媽媽已然是泣不成聲,趴在沙發上麵痛哭起來。

  失策!實在是失策!這些天我一直都在忙著爺爺的事情,沒有拿出時間關心
鈴兒。但誰曾想偏偏就是這個時候,李金兩家一同使了這麼一招!我心道好你一
個李翼,這麼快就新人換舊人,將鈴兒忘了。

  鈴兒沒事且罷,若真因你這狼心狗肺之人遭遇什麼不測,暴君之後,定是你
們李家的死期!我顧不得安慰媽媽,我第一時間就跑了出去。一邊開車,一邊反
複回想著電視上播放的那條消息看看其中有何線索可尋。上麵說婚禮已經確定在
一個月後舉行,並說新人婚後會繼續學業。那麼此時鈴兒最可能在的地方,就是
貴族學校那裏了!

  果不其然,我車剛開到校門口,就見那裏三層外三層聚了許多人。要知道現
在天已全黑,早就過了放學的時候,要不是有好戲可看,這些公子小姐們怎麼會
無故留在這裏。我急忙把車停靠於路邊,撥開人群就衝了進去。

  這時裏麵鬧得正凶,「啪啪啪」正到精彩之處!這些人各個瞧得入神,都往
前翁,誰也願將這好戲錯過。但好在前兩次我大鬧學校的凶名猶在,他們一見是
我,大多都乖乖讓道,偶有幾個倔強不願移位之人,身邊同學對其耳語幾句,也
都悄悄避開了。

  盡管如此,當我擠到人群中央之時,武戲已經結束。三個當事人或冷笑,或
自責,或沉默,兩兩相望,卻又各個貌合神離。我見其中情景,登時就氣的火冒
三丈,上前一巴掌就將一女人打得嘴角吐血,趴在地上。同時抬腿將一個男子踹
飛,撞到樹後方摔落在地。我一語不問,就下此狠手,震的周圍人齊齊吸了一口
涼氣,登時就有幾膽小之人,倉皇逃命去了。

  我此時心中極是不耐,雙眼一眯,冷冷掃過周圍人群,道:「我隻給你們十
秒鍾的時間給我滾開!誰若是沒走,十秒鍾後丟了性命,可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十……九……」還未到五,「呼啦」一陣騷亂過後,諾大的學校門口,就隻有四
人還留在這裏。

  我瞪了一旁臉色複雜的李翼,道:「你等著,我很快就找你算算總賬。」就
將西裝外套脫下,披於鈴兒肩上,半跪於地上對鈴兒問道:「現在,你終肯死心
了嗎?」

  此時鈴兒兩頰高高腫起,嘴角帶血,滿麵烏黑,校服也不知被什麼人扯成了
碎布。此刻她不敢看我,言語卻還是那麼倔強要強。隻聽她淡淡說道:「你來幹
什麼?來尋開心是嗎?現在我這狼狽的樣子你已經全部看見了,那賭約我已經輸
了,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我對其輕搖了搖頭,用衣袖仔細擦去她臉上汙漬,說道:「對不起,我來晚
了。」鈴兒一聽,抬頭疑惑著我,看著看著,眼神漸漸溫柔下來,柔聲道:「謝
謝你了……」對我展顏一笑,兩行淚珠,無聲滑落。

  我心道傻妹妹,今天你受到如此對待,都是我種的因啊。若早知因你受辱我
會心痛如斯,當時我絕對不會給那個金家女人留有破綻,讓她膽敢欺辱到你的身
上。想到此處,我一邊輕撫鈴兒秀發,一邊抬頭向那個罪魁禍首望去,問:「你
想好怎麼個死法了嗎?」

  金敏一臉忿恨的怒視於我,手捂右邊臉頰,嘲諷道:「死?真是一個笑話?
你敢嗎?」我衝其冷笑一聲,邊妹妹從地上攙扶起來,邊淡淡說道:「我敢還是
不敢,你很快就能知道。」說完便向扶著妹妹向她緩步走去。同時我一邊走,還
一邊低頭對妹妹問道:「剛才她打了你幾下?告訴我,我幫你找回來。」

  金敏如何受過如此對待,銀牙緊咬,幾欲開口罵我,但都礙於貴族禮儀,生
生止了下來。隻是用其修長細嫩的手指,不停對我指指點點,大喊道:「氣死我
了!氣死我了!你敢過來試試!」我沒去理她,忽然轉身向李翼問道:「怎麼,
你前任未婚妻遭人欺負你站在在一旁不管。現在這現任的馬上也要被我殺了,你
也還是不管嗎?」

  李翼不答,垂頭退後幾步,做了個悶聲葫蘆。我笑道:「哈哈,看來做你的
女人,往往都會性命難保啊?」李翼聽後頭垂更低,雙手攥緊,低聲道:「我也
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可鈴兒同我,已是不可能了……」

  我怒其不爭,臉一板,怒道:「為什麼?為什麼不可能了,若你真有勇氣,
我可以把鈴兒交付於你。相信我,我說到做到。」

  鈴兒和李翼同時一驚,瞪大眼睛,齊齊向我看來。隻有那金敏一人,不敢置
信的先望了望鈴兒,後又看了看李翼,見兩人臉上滿是期待神色,氣的渾身直是
顫抖,嗓音也登時升了八度,衝李翼喊道:「李翼!你敢!」接著杏眼圓瞪,對
鈴兒罵道:「你這賤女人,敢勾我男人!早知道,剛才我該將你活活打死!」

  我聽的眉頭微皺,心想這個女人怎麼如此心狠手辣!明明她自己才是那第三
人,見李翼心神搖晃,就要殺了妹妹泄恨。蛇蠍之心,亦不過如此。

  不過現在誰想動妹妹,先問過我再說!我惱其用汙言穢語羞辱妹妹,上前對
其左臉就是一記耳光,正好讓其左右雙頰紅的對稱,腫的均勻!我一擊得手,隨
即退回原位,看向妹妹說道:「或許她真是一個不怎麼聽話的女人,但是能夠教
訓她的人,隻能是我。」

  妹妹隻癡癡望我,竟像是與我初見一般,其眼中的驚喜激蕩之意,連一旁的
李翼都暫時忘了。李翼看的不由嫉妒起來,偷偷瞪我一眼,回頭向金敏看去。金
敏卻捂住雙頰,嘟嘟囔囔對我亂嚷一通。雖說其口中有血,我聽得不甚清楚,但
想必定不是什麼好話。我怒道:「怎麼,你真想死嗎?」金敏將那口中汙血吐了
出來,站直身子,高昂著頭,說道:「讓我死,你敢嗎?金家豈是你能惹的?」

  我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道:「你以為我從來不動金家,是怕了你們嗎。你仔
細想想,除了你們金家以外,以前的王家加上李家兩大家族,我可曾賣過他們麵
子。反正我已經招惹了兩家人馬恨我,多你們金家一家,又何足為懼呢?」

  說罷,我腳上暗暗發力,將一地上石子一腳踢飛到金敏右側二十米外的樹木
之上。隻聽「波」的一聲,石子就此沒入樹幹不見。

  金敏登時就嚇得傻了,不敢置信的抬頭望著我,一字辯解之言也說不出口。
我嘿嘿一笑,說道:「唉,本想將那石子踢你嘴中堵你嘴巴,沒想竟偏出了這麼
多,可惜可惜。你等著,我這就再來上那麼一腳。」說完,就作勢向另一更大石
子踢去。金敏見我抬腳,嚇得倉皇後退數步,其間一時不慎,右腳踩在一石子之
上,「哎呦」尖叫一身,仰麵摔倒在地。

  登時,金敏就哭了出來,臉上也再無一絲傲氣,坐於地上,赫赫發抖。李翼
看的不忍,上前想去扶她,我氣的一把將他拽到身前,逼李翼麵對妹妹,問道:
「怎麼,你要她不要她嗎?」

  李翼心中有愧,低頭不敢看向鈴兒,猶豫再三之後,終還是對著妹妹期盼眼
神,說了一句絕情之言:「我同你愛於家世平等之時,絕於身份懸殊之後……」

  此話一出,妹妹臉色霎時白了,我趕忙大聲喚了兩聲:「鈴兒!鈴兒!」,
妹妹隻是木然無語不答。我氣的大罵道:「你這個沒出息的男人!」將李翼身子
一轉,抬腳就向他屁股上麵踹去。隻將他踹飛到金敏身上,兩人你抱我我抱你,
於地上滾成一團,弄得滿身是灰,端是狼狽非常。

  可是盡管如此,我胸中那無明業火依然難平,上前就想將這對狗男女殺了泄
憤!可還未邁步,妹妹卻突然開口對我說道:「我有眼無珠愛上此無情無義人,
輸了同你約定之生死賭約,是我咎由自取,半分怪不得別人。不過死前,我厚顏
求你一件事情行麼?若能相幫,我定用三生三世牛馬之報還你。」

  我說道:「你說吧。我既然奪你性命,就有義務幫你了卻心願。」妹妹對我
淒然一笑,伸手指向李翼說道:「我隻是想在臨死前能將這負心薄性之人親手殺
了……」說完,便撲在我的懷中暈了過去。

  「什麼!」李翼立刻就失聲叫了出來,我對其冷冷一笑,輕撫鈴兒長發,低
頭說道:「如你所願,我的妹妹。」李翼聽後眼露懼意,慌忙起身逃跑,連身邊
金敏也拋下不顧。我放他跑了一段,於地上從容拾起兩顆石子,分向兩人射去。
隻聽「喀嚓」兩聲,一顆打在李翼左腿脛骨之上,痛的他倒地抱腿大叫,另一顆
石子則已深陷金敏頭骨之內,她鼻間汙血長流,已是活不成了。

  我猶不解恨,上前去又對李翼狠狠跺了幾腳,才將他丟到轎車後座,開車載
著妹妹一同離開了。路上李翼已知難逃此劫,時而憤然怒罵,時而卑微求饒,我
都隻當是耳旁輕風,毫不放在心上。但妹妹卻被他吵得不甚安寧,於睡夢中微皺
兩彎細眉,像是要醒。我急忙回身衝著李翼腦門就是一拳,將其打暈,妹妹方才
複現那香甜睡容。

  平安將車開到家中,我知此事鬧得過大,便用手機對趙雷撥了個電話,將剛
才殺金敏,打李翼之事全與他說了。趙雷氣的在電話那端大聲罵我,我胡亂應了
幾聲,道:「剩下的事你看著辦吧。」就將電話斷了。

  此時,媽媽聽聞屋外動靜,慌忙出來迎我,我一指妹妹,對她說道:「我將
她帶回來了,你趕快將她帶到屋內歇息去吧。」媽媽點頭應了,一人扶著妹妹進
屋去了。我獨自留在車邊,瞧著那掌中亂晃的手機嘿嘿直笑,說道:「我讓你早
上掛我電話,我讓你早上掛我電話!你不知道我是一個很愛記仇的人嗎。」就將
那電池扣了丟在地上,又重重踩上幾腳,這才心滿意足的扛著李翼走了。

  來到屋內,媽媽正用濕毛巾幫鈴兒拭臉,眉宇間滿是心痛之意。激的我更恨
肩上這忘情負義之人。我氣衝衝的一把推開那巨大油畫,將其帶到地牢後於牆上
牢牢銬好。做完這些,我拎起一桶冷水就照頭澆了下去,將他潑醒。

  李翼登時大叫一聲,醒了過來。不過恍然間到此陰冷潮濕之地,他精神還不
甚清醒,但身上濕衣經地穴陰風那麼一吹,李翼頓感渾身冰冷徹骨,上下牙床磨
得「咯咯咯」直響。他抬眼向那周圍一望,見牆上掛著的全是那沾血刑具,此刻
方才真正害怕起來。他高聲尖叫道:「這是什麼地方!放開我!放開我!」直晃
得手上精鋼鐐銬不斷敲打於石牆之上「鏘鏘」亂響。

  我從旁邊牆上取了一根皮鞭下來,用那鞭鞘挑他下巴,說道:「放了你?你
覺得我將你帶到這兒,你還有活著離開的機會嗎?」李翼不敢回答,緊緊閉眼不
去看我。我冷哼一聲,揮舞長鞭在空中「劈啪」耍了個響鞭,聲若春雷初綻,於
這空曠石室之中越發顯得嚇人。我說道:「想嚐嚐其中滋味嗎?」

  李翼道:「我不想,但又有何用。」我說道:「好,你知道便好,那麼,你
就好好給我受著吧!」隻可惜了他這個嬌滴滴公子哥,從小生養的是細皮嫩肉,
家人捧在手中怕碎,含在嘴中怕化,真是百般?護,萬般寵愛,可曾吃過這等苦
頭。這一頓皮鞭下來,隻將李翼抽得是皮開肉綻,滿身紅痕,啊啊直叫,就此白
眼一翻,生生痛暈了過去。

  不過我怎肯輕易饒他,取了些食鹽倒在那木桶之中細細攪拌勻了,將那長鞭
浸泡其中,又拿了一節柳枝去皮後放在左手邊備用,上前去又是一頓狠抽。隻把
李翼打得三魂失了兩魂,七魄丟了六魄,渾身酸癢痛蟄齊具,渾身衣衫皆被那血
水染紅,隻是垂頭「哼哼唧唧」,連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將皮鞭一丟,拿那柳枝在手,說道:「想死,也沒那麼容易。」

  「嗖」的一聲,柳枝抽打在李翼小臉之上,他臉頰頓時泛起長長紅痕一道,
從眉間直至嘴角,甚是嚇人。可是這傷痕看似甚重,其實於人筋骨內髒全然沒有
損害,就是再抽上一百鞭,一千鞭,也隻是區區皮肉之苦罷了。我便用這長長柳
條複又教訓了李翼一遍,三頓鞭笞下來,李翼已是進氣少而出氣多,命若夜風中
半根殘燭,慘兮兮黑白無常在側,已然是命不久矣。

  我看他身子已然熬不住了,就不再施刑,保其小命,靜等妹妹處置。說來也
巧,我剛剛才有如此打算,一個清脆脆的女聲就從我的背後傳來,其音如二月冰
川初融,帶九分堅冰寒,隱一分春水愁,就那麼冷淡淡,硬冰冰地說道:「你將
他活活打死容易,卻我怎報那心碎之仇。」

  回身一看,此人正是妹妹。

  我朝石梯處望了一眼,見自妹妹之後無人下來,但還不甚安心,開口問道:
「你怎麼這麼快就下來了?也不稍事休息幾天,等心思平複一些之後再去報仇也
是不遲。」妹妹答道:「這入骨仇恨,你讓我如何平複。」我道:「愛來的炙熱
必定去的也快,為一個傷害自己的男人白白丟掉性命,很是不值。你何不靜待一
些日子好好考量一番,你知我說此話的意思,你還是好好想想。」

  妹妹搖了搖頭,決絕答道:「不愛則恨,不可共生便求同死。我的愛就是如
此轟轟烈烈,一旦開始,就永不會回頭。這是我的性子,也我選擇愛人的方式。
隻可惜,我這一片癡心如今落得個片碎紮心的下場。痛極,怒極!我將心交給了
他,現在定要讓他掏心給我!」

  我歎口氣道:「那你母親呢?完成心願後你留她一人獨活,她該如何活?還
是再考慮一下吧。」妹妹說道:「我心意已決,你不必勸說了。母親那裏我已經
說過不孝之言,她已經知道了……」我聽罷幽幽長歎一聲,終不再開口了。
七十二回

  取匕在手,遞於妹妹,我道:「去完成你最後的願望吧……」妹妹對我微微
一笑,隨即將短刃「?當」丟在地上,說道:「你將你所得拿走,我用我殘命?
君。」便拿起那桶鹽水緩緩倒於自身,隻將那曼妙曲線皆盡顯露無遺。我也不言
語,上前將她外衣脫了。

  妹妹眼波流轉,朱唇含笑,任我將其衣服取下,嗔道:「我美嗎?」我低頭
答道:「美。你是我見過最美的美人兒。」妹妹捂嘴嘻嘻哈哈笑了一陣,將一根
春蔥般的細嫩手指輕點唇上,直勾勾的凝望於我,問道:「那麼為什麼我這麼美
麗,卻還是得不到男人的心。」隻問的我啞口無言,怔怔不知如何是好。

  妹妹嘴角笑意更濃更媚,吃吃一笑,推開於我,自己將那下身衣物脫去,勾
在指尖,道:「你們男人都是這樣,想要人家身子時候,就如珠如玉的小心翼翼
捧著,什麼甜言蜜語,肉麻孟浪之言都說的出口。莫說讓喚什麼小心肝,小寶貝
的,就是讓扮狗汪汪叫上幾聲,你們也能做得。哄的人家是心花怒放,半推半就
之中,就隨了著了你們道,隨了你們願。」

  「可一夕歡快過去,又將我等淒苦女人如糞如土丟去,成就了你等遊戲花叢
之名,卻隻將我等喚做水性楊花之人。恰似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一腔情思,
所托非人也。你說,是也不是?」

  言罷,就將那尚留有溫潤體香之物拋於我的頭上,複又嘻嘻哈哈笑了起來。

  我將那小小衣物從頭頂取下,緊緊捏於手中,對李翼一指,問道:「那男人
是誰?可就是他?」妹妹眉眼一挑,揶揄道:「怎麼?惱了?」我搖了搖頭,將
那不潔之物丟還給妹妹,道:「你氣的暈了。」

  妹妹一聽,登時杏眼圓睜,吼道:「我沒暈,我從沒有如此清醒過!」就將
桶中那剩餘鹽水全潑到李翼身上。隻聽李翼「哎呦」慘叫一聲,清醒過來,馬上
便道:「饒了我吧!繞了我吧!」我朝他身上啐了一口,罵道:「沒有骨氣的東
西!」妹妹則臉色微慍,用那內衣塞堵其口,使其嗚嗚囔囔再也說不出話來。

  妹妹取一撮鬢間長發纏於指間,有一下沒一下的弄著,也不知是有何心事煩
惱,眉兒微蹙,杏眼低垂,渾然一深閨怨婦薄惱情郎的俏樣兒。渾身上下,透出
一股說不出口的古怪。此時,妹妹忽然撫掌輕笑,問於李翼道:「我美嗎?」李
翼立刻點頭如同搗蒜,討好之色,溢於言表。

  誰曾想妹妹瞬間變了臉色,怒道:「我的美豈是你能看的!該打!」即刻就
一巴掌重重扇去,隻將他扇的是眼冒金星,施施然忘了身在何處。這時,妹妹又
再笑問道:「我的身子好看嗎?」說著便將身上濕衣全數脫光,把自己白皙皙,
粉嫩嫩的少女胴體暴露人前,渾然沒有一絲羞澀之意。

  李翼看的眼光直直,喉間「咕嘟」一聲不自覺吞了口口水,下身之物,高高
頂起,正待癡癡點頭,忽又死命搖頭起來。妹妹怒道:「說我不美,真是瞎了你
的狗眼,該打!」反手便是一記耳光狠狠呼去,又把他呼的是耳中嗡嗡作響,飄
飄然丟了三魂七魄。

  是也不是,不是也是不是,隻將李翼愁成了苦瓜臉龐,妹妹已是不講道理起
來。複又問道:「我再許你最後一個機會,要是所答還不能襯我心意,我暫且也
不殺你,隻將你那害人玩意兒一刀切了喂狗!你給我細細聽好了,你……想要我
嗎?」

  李翼嚇得欲哭無淚,下身那塊兒也癱成了軟泥麵漿,不自覺抖動幾下,竟有
腥臭味從其中隱隱傳來,使人聞之欲吐。妹妹慍道:「就你這等爛人,也配得到
我的身子!好險我沒曾與你真個銷魂過,要不豈非是明珠暗投,白白糟踐了自己
身子!哼!算了,你是怎樣人與我又有何相幹,等會隻將你一刀殺了,彼此倒落
個清淨。」

  旋即掩袖退避到我身後。我也以袖掩鼻,對其罵道:「你這沒出息的東西,
簡直丟盡了男人臉麵!」上前抬腳便踹,李翼痛的隻弓起身子後縮,什麼青黃汁
水,從他下身那話兒皆數流出,汙的滿的都是。

  見李翼狼狽樣子,妹妹不住吃吃大笑,隻將一雙芊芊素手偷偷探進了我的褲
內,握動我下身那條軟肉輕緩揉捏起來,嬌嗔道:「隻有你這等男兒,才配我將
那千般手段,萬種風情,全使在他的身上。所以我的好哥哥,親哥哥,愛愛鈴兒
吧……」其音酥麻入骨,其手緩緩而動,如那沒骨麵人,軟軟癱靠在我的身上,
雙頰暈紅,眼角眉間全是蕩漾春情。」

  軟膩溫香在懷,朱顏紅唇在口,我眼神登時渙散起來,霎時間天雷勾動了地
火,隻想付劍入鞘,同尋那極樂之地,渾然忘了身邊還有一人在瞧。

  妹妹也動情起來,用那濕潤粉嫩之處,廝挲著我的大腿根部,腰身輕晃,臀
瓣微搖,伸出口中丁香與我大口糾纏一起,密不可分,「滋滋」有聲。

  隻把我口中津液全部吃去,眼角處卻癡癡望於李翼,或怨或歎,或淒或哀,
一時如那紅杏出牆之少婦,迷醉於偷情歡快之中,春情蕩漾,媚眼勾人。一時又
如那替夫還貸之貞女,無助於債主把玩之中,飽受屈辱,強顏歡笑。隻將李翼勾
的身如一半冰封,一半火燎,罵其放蕩,憐其哀怨,隻欲代我提起槍上馬,可是
手被鎖,口被堵,下體晦物高高,又能怎的!

  我沒注意此處,隻顧撚玩著兩團豐韻白肉,將其揉的一片通紅,隻是上麵那
些灰舊疤痕甚是礙眼,我頓了一下,隨將心中疑問付之一笑,手向下一滑,尋那
花房深處去了。可妹妹是何等玲瓏心竅,握我手腕,不許我動,道:「你有話就
說吧。」我靜靜看他,道:「如此良辰美景何必虛度,非要提些往事礙興。」妹
妹隻淺淺一笑,道:「你還是在乎的,對否?」

  我被妹妹說中心事,幽幽低語道:「你既然已知道,何必還要逼我開口。其
實,你可以不說的……」妹妹捧起我臉,凝望於我,道:「你是我第二個男人,
既注定同你有合體之緣,我今日將心中種種告之與你,隻望我死後,你偶爾還能
追憶起我這苦命女人……」言罷,妹妹終忍不住心中悲痛,伏於我肩上,悲泣不
止。

  我用手挽著鈴兒秀發,五指尖於這黑絲中穿過,流沙一般終不能握住手裏。
歎道:「我怎會忘得了你,我的……」含而不發的那兩字,隻化作深深惆悵,幽
幽落於心底。妹妹眼波流轉,將其中繁花落葉洗去,又變回那個傲若冰霜,冷淡
自持的妹妹,說道:「不管我是你的誰,我都謝謝你了。」便仰頭用那櫻口在我
嘴上輕輕一印,就離了我的身子,俯身拾起地上斷刃,緩緩向李翼走去。

  一刀下,飛血濺!那匕首狠狠紮在李翼肩膀內裏,隻殘留刀柄在外。李翼頓
時痛的昏厥過去,我本以為妹妹就此悔悟,已從那毒愛中解脫出來。可那恨如烈
火焚城而來,燒的不僅僅是那該燒之情,就連妹妹心中那團灰燼,也悄悄借火複
燃幾分。況且沒有愛何來恨,人心本難測,女兒心更甚,說是恨你入骨,怕是九
十九分恨意下麵,也總會留有那麼一分哀怨吧。

  拔刀再刺,直指心口,但那刀尖微顫,始終就是刺不下來。滴滴清淚,落在
匕端,可歎人猶有情,不過凶器冰冷。妹妹深吸口氣,閉眼刺入半寸,頃刻間,
血珠滾滾染紅寒鋒,卻與那殘留水跡彼此稀釋相融,恰似妹妹此刻心中愛與恨交
纏,彼此間糾結不已!終於,妹妹奮然將那匕首拔出,用力遠遠一擲,回頭淒然
對我說道:「怎麼辦,我忽然,不怎麼想讓他死了……」

  我上前用指為其拭淚,說道:「不想就不想吧,這惡人就讓我來做吧。」妹
妹一聽,趕忙牢牢環抱於我,不許我動,道:「我既然不想他死,就不想讓任何
人殺他。」我道:「他如此對你,你反倒如此護他,又是何苦?」妹妹又哭,叫
道:「我愛他不知從何開始,此刻護他,亦不知從何開始啊。」我聽後隻好緊緊
摟其在懷,不再言語了。

  任她將心中悲苦全數哭盡,我用舌尖將鈴兒臉上殘餘的淚珠全數卷入嘴中吃
下,說道:「你的悲傷已經全被我吃進嘴了,此刻留於你臉上的就隻有快樂。所
以,真心的為我笑一次吧。」妹妹依言,對我展顏淺笑,其眼清澈若水,其神溫
柔澄淨,其笑如晨間朝露,又如雨後初虹,說不盡的晶瑩剔透,道不明的純淨之
美。

  我笑道:「這就對了,你笑起來很是好看。」妹妹被我誇的麵露羞澀,用兩
根嫩長手指彼此繞著小圈,低頭問道:「真的嗎?」我用再正經不過的語氣回答
道:「當然是真的!比我的真心還要真上三分!」妹妹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複
又臉頰羞紅,低頭說道:「不管你是真心還是哄我,總之……總之……你喜歡便
好了。」

  我哈哈一笑,上前同她親了個嘴,說道:「好妹妹,我喜歡的事情多了,比
如說某些個事情……你明白的……」妹妹隻將臉上紅潮延到了耳朵尖上,慌忙用
手遮住重要部位,淬道:「你這人啊,說話就是這麼好色兼不正經……」我故意
學登徒子般孟浪輕佻,扮豬二哥般急色樣子,淫道:「我不但言語花花,還要真
個上前動手呢。」

  妹妹緊張看著自己堅挺雙胸,修長玉腿,不安說道:「我身子是不是太過羸
弱,胸部大小隻如兩個桃子,同你那些舊日女伴相比,你會不會不喜歡啊……」

  我溫柔一笑,上前挪去她抱胸手臂,說道:「難道大就是好嗎,傻丫頭,我
偏偏愛吃這粉嫩甜桃。」俯身甜甜啃了一口,妹妹見我喜歡,環臂將我頭緊緊夾
在兩團豐韻之中,羞道:「既然你喜歡,就好好吃個夠吧。」任我肆意把玩她的
身子,臉泛紅霞,眼中滿是歡喜。

  我隻親到呼吸不暢,才肯罷口換手,捏那豎直櫻桃,親那嚶嚶小口。妹妹也
放開懷抱,我親便任由我親,我抱便任由我抱,隻是下身交合之地,遲遲不許我
碰。我問其原因,妹妹隻說是怕,眉宇重鎖,搖頭不語。我也沒了興致,摟她盈
盈柳腰,與其耳鬢相磨,用耳語耐心哄她。

  妹妹經不住我溫柔手段,再三追問之下,鈴兒忽兒幽怨瞪我一眼,歎了一聲
道:「要真能這樣同你打趣一直到老,該有多好……當年就是一個如此溫柔善良
之人,騙走我的身子,從此後我才知曉,男人的話多半是不能信的。」我吻上她
輕顫眼波,一觸即離,接著是鼻尖,接著才是紅唇,如此重複三次,才開口問她
道:「那個人,就是你說的過去嗎?」

  妹妹答道:「是,要不是他,我也不會愛李翼愛的這麼癡狂。受辱之後,我
對自己說不再輕相男人,若不愛則已,愛必付之一切。」我說道:「可是苦了你
了……」鈴兒緩緩搖頭,說道:「你又有何錯的。這事情過去的久了,久的我都
快忘了。你且細細聽了,再決定要不要的身子,現在我不想害你。」我道:「你
已原諒我往日那些過錯,是嗎?」

  鈴兒笑而不答,隻開口將那往事娓娓道來:「當時我還小,被那男人向天使
一樣寵著愛著,我也愛戀著他,一心隻想快快長大,當他的新娘。轉瞬十年時光
匆匆而過,我已成了一個含苞待放的少女,雖然明知與他之愛實屬禁忌,但是既
無血緣關係,男女為何不能相愛。」

  「我隻忘了名分年齡,將自己身子給他,雖然身子很痛,但是心是歡喜的。
不過很快我便知道這些情誼皆是假的,他奪我身子,隻是為了將母親交我的雙修
之功奪去。當時我也傻傻信他真會愛我一生一世,隻將母親千叮萬囑之秘密全數
告之與他,讓他得償所願,人財兩得。」

  「可是天道循環,終是不爽,任他苦心算計多年,不曾想到此功母親隻教我
陰煉要訣,那男人煉的陽修之術,就連媽媽也未曾知道。隻使他煉成了一個半男
不女之人,成了一天閹太監。此後,他就變了,除了常常鞭打於我,還用一些個
不堪手段,用器具在性事上萬般折磨於我,這些舊疤,就是當時他留下的。」

  我隻越聽越氣,手上青筋直冒握的緊緊,要不是已知此人死了,我定讓他千
倍百倍還之!

  鈴兒瞧我生氣,心有內疚,反安慰於我,主動將她萋萋芳草之地,慢慢貼在
我下身龍頭之上,垂頭續道:「往日種種,今夕已忘。隻要你不因此瞧不起我,
又何必為此舊事動火。我告訴你這些隻是想你知道,我所修功法確是會讓男人得
到許多好處,但是若無另一半功法相助,隻會徒耗男子精血,猶如那竹籃打水,
一場空矣。」

  可鈴兒這些個好言善語,我怎能全數聽在耳內。芙蓉帳暖,玉體生香,英雄
氣短,女兒情長。我那話兒被鈴兒春水一澆,飽飲淫欲,隻欲騰天,痛快興雲布
雨一番。有詩雲:「碧草滿山巒,其間並有道,道中藏古洞,古洞有清泉,春水
湧泉出,隻待龍兒戲。」

  不過妹妹怎知我心思,見我久久不發一言,以為我惱其騙我,正要溫言軟語
相求。不曾想偷偷朝我一瞅,見我滿眼邪光大盛,龍身挺立朝天,猿腰微頂,龍
涎初吐,不停廝磨自己下體羞人之處。頓時臉上又羞又氣,眉間又慍又嗔,香汗
初冒,呼吸稍促,已是微微情動,點點星眸,漸漸迷離,眼看就要同我銷魂。

  可我此時卻貪圖冒進,龍頭一頂,直尋那泉眼而去。誰知那古洞洞口著實太
緊太小,我連頂數次,皆不能叩門而入,施施然敗退出來。

  激的鈴兒柳眉一豎,皺成川字,反手握我那硬硬家夥,纖手在那根處一緊,
咬唇嗔道:「打你這個不安分的壞東西!打你這個不安分的壞東西……」嬌嗔薄
怒,舉手作勢要打。

  我趕忙乖乖求饒,大聲喊道:「好妹妹,好妹妹……饒了哥哥吧,饒了哥哥
吧,哥哥知錯,哥哥知錯了。」妹妹一聽,臉泛羞紅,啐道:「呸,誰是你的好
妹妹?你又是誰的好哥哥?」說罷臉色更紅,手抬高高,落下時卻隻朝那龍頭輕
輕一拍,裝個樣子罷了。

  我就知她狠不忍打我,大聲喊痛,找個台階下來,哄的鈴兒臉色微霽,用纖
指輕輕彈我額頭,說道:「現在才知道錯了,其實我不是不想將身子給你,隻是
怕給你終變成了害你啊。」鈴兒良言,我全當耳邊輕風,心道我要是不碰你的身
子,才是萬事不妙啊,可這話我又如何開口。便趁鈴兒一時不察,伸雙臂同她抱
個滿懷,裝個急色樣子,「啵」的一聲狠狠親個嘴巴。

  鈴兒被我偷親後先是愕然一愣,旋即用力掙紮起來,可我怎能放她離開,牢
牢抱她,軟語哀求道:「好妹妹,你看我已經急成這樣,就發發慈悲,快幫幫我
吧。」說著挺動龍柱,使其夾在我倆勾股之間,讓她感受個清楚明白。

  經這硬物這麼一鬧,妹妹知我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不忍我就此憋壞,輕
歎口氣,腰間緩緩離後半寸,玉手探入握我那柱身,邊上下舒緩套動,邊小聲開
口說道:「我雖不能同你真個銷魂,但是另有它法幫你,你看怎樣?」

  我大喜,道:「真的?」妹妹見我如此高興,麵初黯然,很快即複,嬌羞地
道:「當年那人用種種不堪手段辱我,我今日卻願用此房中之術取悅君郎,還請
你誤怪我淫蕩,憐我苦心。」

  我又怎會怪她,隱忍許多時候,就為此刻啊!我喜道:「你肯用什麼方法助
我?」妹妹纖手複又緩緩套動數下,便丟了龍柱,低頭羞到:「你又想我怎樣幫
你?」

  我探身在鈴兒耳旁細細輕語一番,鈴兒聽後猛然瞪我一眼,淬道:「你怎麼
偏愛此道……罷了,既然應你,就隨你去吧。」就此星眸一閉,以雙臂為枕貼靠
牆上,把那嬌顏深藏其中,擺出犬交姿勢,翹臀後仰,一雙美腿直直並攏,滿是
誘人春色。

  性事一事,交合為下,調情為中,風雅方才為上。我麵前今有少女,雙臀,
肉菊。要是落一莽漢眼中,定然是提槍上馬,肆意快活一番便罷。我卻覺得既好
此道,視女體如賞花,先取觀賞品評之意,再言巫山雲雨之事,才算是我風流之
輩所為。再者天倫本是天理,誰說此等學問,必是不堪汙穢之事。

  酸儒們害人不淺,說什麼「發乎情,止乎禮」,鄙視倫常天性,那若隻論情
理,他從何來,石頭縫中白白蹦出不成!那迂腐夫子可知,懂其術,知其理,則
陰陽調和,夫婦歡快其中,情調意合,有助恩愛。如不懂,不問,則易出癡男怨
女,男易出外尋歡,女易紅杏出牆,終在一不該之人身上尋此樂趣,種孽緣,得
孽果,因此家破人亡之事,又豈止一二件。

  此情此景,正得品花三味,我偷點一盞燭光,朝鈴兒股間照去,燈下品菊,
更添風雅,南唐後主李煜曾有詩曰,「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照後庭。」此
刻鈴兒那芙蓉玉麵不正是那花,因羞之淚不正是那露,雖沒那玉樹在手,也算是
將此詩中風月,得了個七七八八了。

  我久看不動,隻盯著自己羞人之地,品評不止,隻將鈴兒羞得是眼角隱隱垂
淚,才知以眼品色,比那真個銷魂還要撩人心思,羞人臉皮,不由泣道:「你真
要羞死我怎的,我把女孩家的尊嚴失盡,許你用我這羞人之處幫其發泄邪火,萬
萬不是學那下賤娼妓,隨你品評把玩的!」

  我先是啞然失笑,瞧妹妹真個惱了,忙將剛才那番思緒同她說了,妹妹先是
不信,最後因我一句:「這地方,同那嘴鼻眼耳,手腳四肢,有何分別,不是人
人身體都有上這一份,生兒育女,全是靠它,你又有何看不開的。不過惹你生氣
終究有我不對,給你賠罪還不成嗎。」方才饒我。

  妹妹柳腰款款後迎,將我那龍柱,至根吞沒於後庭菊花之中,道:「我剛才
不是氣你,隻是那景勾動我心中舊事,一時悲苦,才會如此。你所說話我聽了,
也記了,但是等我一段時間好嗎?」說完主動挺腰聳動,為我解憂起來。

  等我真個嚐到鈴兒後庭花開滋味,隻覺龍柱落入一緊湊之地,無汁無水,偏
又滑膩非常,真乃是一奇物!此刻妹妹眼眸輕閉,齒間蕩出了輕吟陣陣,似泣似
訴,柳腰款款伴我猿腰聳動。

  任我如何大力欺她,柳腰也真個似柳,隻一迎一送,便將我力道化解去了。
我舒爽的如入雲端,暗憋口氣,打樁似奮力挺動百下,隻將鈴兒弄得大喊:「我
死了!我死了!」臀部收縮更緊,內裏腔肉,榨汁一般緊緊收縮環繞於我龍柱之
上,差點使我繳槍,好在我及時氣泄固精,才沒真個出醜。

  我心道前戲演的差不多了,探手朝妹妹桃源處一抹,見滿手皆是粘膩液體,
壞笑一聲,尋那小小肉芽一捏一揉,霎時一股清泉激射而出,澆打在我的雙腿之
上!鈴兒頓時渾身顫動不止,嘴張大大,卻是無聲,雙眼圓睜,已是無神,等那
水柱放盡,鈴兒頓時軟軟癱軟於我懷中,連伸指力氣也是無了。

  我歎道:「對不起了……」

  妹妹臉上有悲有淒,心中存苦存澀,隻見是龍柱從後庭花出,納桃源洞入,
「撲哧」一聲,直探花心深處。妹妹登時醒悟過來,喊道:「不可!」我隻用手
死死按住妹妹腰臀,也不理她繼續抽動其中。鈴兒苦於諸身乏力,眼淚流成斷線
珍珠一般,閉眼隻得認了。

  現時我在妹妹桃源中馳騁,同剛才那後庭花香相比,添一份名器風流,缺一
份緊窄柔膩,真是有利有弊,春花秋月,各有風韻。我說此話,可不是什麼違心
稱頌之言,原來妹妹那下身桃源,裏麵是既嫩且滑,兼之汁水量多,隻如個溫水
玉壺一般,將我龍柱暖暖泡著。

  偏那出口處又極其緊窄,我緩急抽送不停,其中汁水,竟無半點灑泄出來,
恰似一小小瓶口,端是九曲通幽,讓人十分暢快。其內裏腔肉也好似化成柔柔輕
風,任我如何聳動,隻泛起水紋漣漣,恰得「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之妙。

  這等奇物,早有古時附庸風雅之人,為起個渾名曰春水玉湖,乃是女子七大
名器之一,堪比媽媽的層巒疊嶂之妙!怪不得方才我一直不能得門而入,原是那
肉瓶之口,怎納巨龍戲春啊!現要不是那瓶口因水柱一澆,鬆緩一二,我焉能得
此暢快!

  美人名器,旖旎嫵媚,其中滋味,委實迷人,我盡情聳動不過幾百之數,便
龍口癢癢,隻欲吐涎。鈴兒忙用手推我,但體力未複,手腳軟軟,我又如狼似虎
般壓其身上尋歡,又急又怒,哭喊道:「你這樣下去會死的!快放開我,快放開
我啊!」我隻充耳不聞,繼續大力鞭撻於她,鈴兒見哭喊無用,改為咬我罵我,
我也默默忍了,身下動作,卻愈加癲狂起來。

  我複又馳騁了八九回合,腰根處便忽覺酸軟非常,一聲重重鼻音過後,龍涎
盡吐,元陽湧泄。引得鈴兒身中陰氣蠢蠢欲動,花心大張,附著我龍眼之上,隻
似那嬰兒無牙小口,大力吮吸起來。妹妹熟知此乃是發功前兆,心猶不死,抬頭
向我胸口狠命一撞。隻聽「咚」一聲悶響傳來,我應聲捂胸後倒,腰身折成鐵板
橋樣子,隻彎不墜,穩穩懸在半空!

  擺這動作,非是因我神功了得,其中奧妙,盡在那黃帝內經之中。此古書,
端是玄妙非常,此時我精盡莖疲,那龍身隻軟軟癱成泥蟲一流,戀在桃源不去。
乘此機會,妹妹內裏略一用勁,就將這沒用軟蟲降服其中,牢牢動彈不得。此刻
我便是真個想倒,也倒不了啊。此番變故,可是苦了我那小小兄弟,全身重量,
盡在其身,拉扯拖拽,如一肉繩,隻痛的我呲牙咧嘴喊大叫不止。

  好在妹妹也不是有意實為,幾番鬆緩那粉嫩幽門,助我脫困。可惜這雙修術
著實厲害,任鈴兒如何幫我救我,終是徒勞無用。我隻疾呼兩聲:「泄了!要泄
了!」便覺軟龍抬頭,吐涎元陽無數,全被那花心吸入鈴兒臍下三寸丹田之內,
同元陰相戲相合。

  不多時,陰陽融彙如一,其中孕生出一巨大內力,從鈴兒下身噴湧而出!入
我身,衝天靈,我隻感眼前一黑,金光現,宇宙出,似真似幻,如夢如真,忽覺
腦子劇痛,有一東西炸裂開來,渾身暖暖,隻欲長嘯!睜眼後,有一無名昆蟲屍
體癱在掌心,同那蜜蜂有些相像,被我用指碾碎。

  緩緩挺直腰身,此刻我諸身烈焰環繞,毫不知痛。或焚或熄,如臂直使,異
能已是成了!妹妹呆看我如今摸樣,眸中泛驚泛喜。我也幽幽對望於她,隻見鈴
兒那如水肌膚,已是處處龜裂。如雲秀發,已成皚皚暮雪。方才年芳十八,轉瞬
便成八十老嫗。一字一咳,一字一喘,鈴兒徐徐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趕忙將身上火焰熄了,輕握她手,那手如枯槁,無血無肉,隻有一層幹黃
老皮附著骨上,重量極輕。隻這一握,我就愣愣說不出話來,滿心愧疚,化成淚
水,無聲滑落臉頰。鈴兒軟軟靠我懷中坐好,抬手為我溫柔拭淚。此時她麵上皮
弛肉鬆,滿是皺紋,卻襯得那一對星眸,越發清澈溫潤起來,柔柔複問道:「你
也是林家人,對嗎?」

  我心中悲苦難抑,牽起她手,狠狠抽打自己雙頰,哽咽道:「你怪我吧!你
怪我吧!」鈴兒將手緩緩抽出,用手指沿我眉毛,鼻子,嘴唇依次撫摸過去,笑
道:「我早該看出來的,你眉毛彎彎黑長過眼睛,同我一個樣啊。那麼,我該喚
你什麼?」

  我淚流的更加厲害,泣道:「我是你的親哥哥,你是我的親妹妹。過去我苦
於受人蒙騙不知,才會如此對待你同母親,現在又取你性命,助我大業。我……
我……我實在是對不起你啊!」

  鈴兒猛然瞪眼瞧我,十指大力捏我雙臂,問道:「你之大業,可是要重振林
家!」我斷然應聲答道:「是!」

  鈴兒聽罷,哈哈大笑起來,道:「太好了!太好了!我早想為家族出力,但
是苦於人小力微,隻能將此念頭深埋心底,終日混混沌沌地活著。如今得了這機
會,我心中好是歡喜!哥哥!」

  我羞愧的將頭深埋在妹妹胸口,不願抬頭,亦不敢抬頭。此此妹妹越是寬容
對我,我心中越是酸楚糾結。這時,妹妹輕輕捧起我臉,我見她臉上枯黃盡褪,
麵複紅潤,聲音脆脆,呼吸平緩,知這正是回光返照之兆,心中更是痛苦難當,
臉上卻擠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出來,聽她說道:「哥哥,答應我一個願望
好嗎?」

  我輕聲道:「你說,什麼願望我都應你。」

  鈴兒答道:「我想讓你放過他。」

  我順她手指看去,那人竟是李翼那廝,頓時怒火焚心,便要發怒。不過念及
此乃是妹妹遺願,複又硬生生壓了下來,不過臉色卻變得生硬無比,連那強裝笑
容,也不見了。我沉沉問道:「為什麼是他?」

  鈴兒幽幽對我一笑,淒然歎道:「我的幸福已經走到了終點,我隻希望這個
我曾經愛過的人,能夠幸福的活下去……」說著說著,妹妹的雙瞳漸漸開始渙散
開來,生命燭火,已然是快燃到了盡頭之處。妹妹好似已知大限已到,拼命側頭
望向別處,懇求道:「答應我好嗎?哥哥……」

  如此情景,我還能怎辦,隻得答應與她,讓她走好罷了,歎道:「我應了你
了。」可是此話還未說到一半,我的心就已經冰寒徹骨,隻因那撫臉雙手,已經
靜靜垂下,疲憊容顏,已是沉沉睡去。

  原來這五個字,鈴兒已是聽不到了……

  我見妹妹睡前,依然是癡癡看向李翼,其嘴角彎彎,眉眼處布滿溫情。我猜想她看的並不是人,而是那些甜蜜過往吧……

七十三回

  「好,我知道了……」掛斷電話,我臉上無喜無悲的望著窗外那抹浮雲,心
中一切愛恨,都已經隨著妹妹的睡去,離開了我的生命。不過絕情之人卻未必無
情,冰心之人未必無心!無喜無悲,隻因悲傷過後,我學會了堅強。無愛無恨,
隻因犧牲過後,我懂得了責任。

  從妹妹離開那日算起,已有九日。當日,我應允妹妹會給李翼幸福,但並沒
說要留他「性」福,便隨手一刀,切了他那塊兒泄憤。李家家主見兒子成了一閹
人,當即就要同我拼命!好在趙雷反應神速,馬上將我們三幫人馬全數捆到皇帝
麵前恭候聖裁,才沒將事情鬧大。

  當然,一番審問下來,我隻是被罰些俸祿,並回家禁閉幾日,就無事了。而
李家家主同金家家主兩位七旬老翁,則為愛兒愛女當庭磕破了頭,隻被皇帝用一
句「皇族不因貴族有罪」,就淡淡頂了回去。這時,我才知在公民麵前,貴族即
是主宰。而在皇族麵前,他們也隻是一群可憐蟲罷了。

  此事過後,我得了一個必須得到的借口。趙雷則因幫金,林兩家在皇帝麵前
仗義美言幾句,勞了個天的人情。而我那尊敬皇帝陛下,也有了個將來殺我的好
借口。可以說我們三人,都是此事既得利益者。

  隻歎那金,李兩家家主,身為帝國兩大貴族之首腦,以往都是生殺予奪,不
可一世,氣焰何其囂張。現在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至親之人一死一傷還罷,惶
惶中,還丟了主動,陪了人情,失了恩寵,可謂是人財兩失,顏麵丟盡。

  此次失策,非是因他們考慮不周,顧慮不足之故。而是這身份的鴻溝,將他
們束縛住了。原來,當他們充分享受貴族頭銜所給他們帶來的特權之時,也無形
中被這頭銜困在一道枷鎖裏麵。

  這枷鎖,名為皇權,隻有皇帝,才是這天下萬物真正的主人!他可以將他所
有的賜你,他不給你,你不能拿,也無力拿。他若想要,你必須給,也隻能給。
我林家同王家,正是實例,君要你家破人亡,你就要家破人亡!這,就是君臣,
這,就是權力啊……

  那日之後,六日間,我所殺貴族恐有上百之數,理由是李金兩家對我犯下了
大不敬之罪。這群人大部分都是一些墮落腐朽該殺之人,其中倒也不乏一些飽學
正直之士,但錯就錯了,為達目標,我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

  至於另外一些有用之人,我則暗中用那敲詐勒索之法,大肆搜刮錢財,中飽
私囊,蓋了一座雄偉別墅,以匹配我皇族身份。這一明一暗手段下來,我算是徹
底將帝國貴族圈得罪透了,已成有我無他,勢不兩立之勢。

  而趙雷同樣也不得片刻安寧,帝都中會用槍擊術的那一十二位重臣,都已被
皇帝下令讓他去抄家滅族,免除後患。用他,隻因其拋家賣族,乃一不忠不孝之
人,除了皇帝,無可依存,是一孤臣罷了。

  這十二人中,既有近衛首領,也有軍隊高層,更有一些平時同皇帝極親密,
倍受恩寵之人。隻可惜了這些忠臣讒臣,因追查不到「我」的行蹤,其罪名隻是
「莫須有」三字而已。就連我這個曾經學過,但天資愚昧之人,也被遷怒其中,
下旨降職三等。不過好在我身份不變,依然還是那高高在上的皇族,縱然千夫所
指,誰又能奈我何!

  一周之中,帝都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終日,貴族們是被我殺,官員們是被趙
雷殺,有人趁機磨刀霍霍,誣陷謀害他人;有人為保自身平安,出賣親友求全;
有人為爭功名政績,酷刑屈打成招……種種黑暗之事,盡數顯現其中!

  一時間,人咬人,狗咬狗,蟲吃蟲,帝都上空,血腥濃濃,隻將許多無辜人
家牽扯。上萬條無辜性命,上千宗虛假冤案,上百個世家大族,就這樣死了,成
了,沒了,烏呼哀哉,何其悲矣!

  人死的多了,也就是個數字罷了。皇帝就此大筆一揮,萬顆人頭應聲墜地。
並下令此事到此為止,剩下之囚犯統統被貶為奴籍,財產充公,越赦不赦!單若
誰敢因此事再妄抓一人,定斬不饒!

  事是已塵埃落定,但是輿論未完。皇帝的強硬手段,讓人們重新認識了皇帝
的威嚴!對此,眾人大多既懼且畏,不敢妄談國事,乖乖做一良民去了。但這恭
順下麵,偏又暗生出許多顆忤逆之心。不多時,便有了一些反抗帝君殘暴之地下
團體,於暗中悄悄活動,響應者甚是不少。

  其中又以「複國會」最為勢大,短短數日之間,便聚有上千徒眾!他們打著
民主共和的旗幟,提出「人人平等,皇權歸民」的口號,誓要將階級製度廢除!
皇帝知曉之後,疑為此乃舊日政權之殘黨,當即便下令趙雷剿滅這些叛亂之人!
但卻滅了又生,剿了還存,趙雷因而挨了皇帝不少訓斥。

  沒了近衛首領,沒了軍隊大臣,趙雷於不知不覺之間,成了一個總攬帝都警
察,皇室近衛,首都駐軍三項大權的恐怖人物!上隻對皇帝一人負責,對下則有
先斬後奏之權!偏偏他又極懂得進退之法,雖大權在握,但從不妄用,反而越加
謙虛謹慎起來。除了偶為貴族仗義執言,屢屢於我發生爭持之外,便隻顧埋頭幹
事,為君解憂。

  一鬆一緊,一明一暗,一黑一白。這些看似不相幹的小事情,正如那股股暗
流,漸漸彙聚一體!我和趙雷舍了尊嚴,名聲,家人等等常人珍愛之物,才得以
能將一遮天之局逐漸設好。現如今,隻待東風到,山雨來,奮力將帝都這天捅個
大洞,誓要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剛才那通電話,是我派遣在姑姑身邊之人打來的。靜了七天,姑姑終於做出
了她的抉擇。而我,也已經站到了最後的十字路口中間。事情緊急,我先與趙雷
互相知會一聲,得了一份皇宮護衛值班表來。並約定,從現在開始計算三十分鍾
以後,準時斷電一分,以助我順利潛入那皇宮之中。

  將一席黑衣穿好,我身上有耀眼紅光一閃即過,喃喃自語道:「姑姑,希望
你不要逼我殺你……」便身入虛空,就此靜靜消失於房間之中。

     ***    ***    ***    ***

  當我於皇宮外隱秘之處藏好時,姑姑的汽車,此時依然還在路上。今日,正
是夏日的最後一天。於中午開始,帝都便斷斷續續下了幾陣小雨,直到接近傍晚
之時,才漸漸停下。這雨水,送來涼風習習,吹的人甚是舒服,就連此刻天上那
點點繁星,都像被洗涮過似的,顯得格外明亮迷人。

  如今,我正俯臥在一片矮矮灌木中,遠遠看去,草從上隱約能分辨出一個人
形,半空之中,還有點點露珠憑空飄著,甚是詭異。不多時,便有不下三波皇宮
守衛,從我身前經過。但盡管如此,守衛們卻對此異狀瞧也不瞧,看也不看,隻
將此異樣視為平常。這一切,非是因我幸運之故,而是這些守衛,都乃是秘密警
察一員啊。

  我抬腕瞧了一下腕表,發覺同趙雷約定之時,尚有五六分鍾才到。於是便趁
此間歇,丹田中暗暗運轉起陰陽之力,用以煉化元陽。一完整周天運轉下來,不
過三兩分鍾而已。但其中補充之量,卻足頂我以前數月苦修之功。如今我內力修
為已恢複到舊日八成光景,隻消再有一兩日光景,就能毫無顧忌的再同媽媽翻雲
覆雨一番。

  這時,忽聽遠處傳來幾聲車笛輕響,先是三長兩短,複又是四長三頓,正是
今日皇宮約定之通行信號。我急忙尋聲望去,隻見一輛女士專用白色蘭博基尼跑
車由南向北,疾馳而來。其中駕駛之人,正是姑姑。

  多日不見,姑姑神色憔悴許多,其眼神凝重,雙目微微紅腫,眼白上滿是血
絲。臉上則除了娥眉淡掃之外,再無一點紅妝。所著衣裳,乃是一件月白色長振
袖蓮紋和服,將曼妙曲線,皆包裹其中,無一寸雪膚外現於人。與平日那副煙視
媚行的媚樣大相徑庭。隻讓我瞧得猶如霧裏看花,莫名其妙。

  將車停於皇宮正門之前,姑姑依靠車窗又靜靜沉思一陣,才下車碎步而行。
眉宇間,滿是憂愁柔弱之意。我遠觀之,恰如另一媽媽,花顏愁愁,娥眉微蹙,
蓮步輕移,翩翩而來。

  一帝國貴族女子,穿一身倭國衣物,乃是犯了通國大罪。

  我心中頓時起疑,但隨之又生出一古怪念頭,心道姑姑穿此衣裳怎會如此好
看?要知我以往對和服此物一項無甚好感,但此時細細品來,隻覺一股清新之意
撲麵而來。也不知是人襯衣裳,還是那衣裳映人,姑姑此時淡妝素裹,神似碧湖
中那一朵柔弱蓮花,恰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之妙。比之過去那嫵媚風流,
酥胸半露之模樣,更增一份悠深韻味。

  不知不覺中,約定之時已然漸到。正當姑姑要緩緩步入皇宮之時,周圍燈火
突然齊齊熄滅!黑暗中,「哢嚓」聲響成一片,守衛人人拉槍上栓,謹慎戒備,
卻在正門右邊不到百米處暗暗留一空位出來。此處恰是我正對方向,我忙一路小
跑,用貓步快速貼地前行。

  待我一路衝到皇宮外牆牆根之時,分針還未轉過半圈。我迅即用足尖輕點這
牆磚數下,借力「蹭蹭蹭」向上竄高數米!憑此衝勢,一個空心跟頭便成功翻牆
而入。我落地時,帶動風聲嘯嘯,動靜甚大。周圍人對此隻充耳不聞,悄悄將此
缺口堵上,靜待我消失於皇宮政院之後,才有人於我背後大聲喊道:「快啟動備
用係統!」這聲音我極為熟悉,正是趙雷。

  不過十息時間,皇宮內外便燈火複明,燈下一眼望去,隻見人人堅守其位,
井然有序,絲毫不亂,看似一場風波下來,無任何異常之處。隻有姑姑受了一些
驚嚇,撫胸大喘,趙雷忙上前安撫幾句,才施施然牽著姑姑玉手,入宮中去了。
這一切,全然被我看著眼裏。

  藏於皇帝政院屋頂無光之地,我不敢有稍稍異動。此地已是內宮禁地,我曾
聽屠夫說過,內宮之地,暗哨重重,機關處處。又有一眾密使,守在暗處,不講
道理,遇擅入者則必殺之。好在單單政院是個特例,他曾到此地數次,知此乃是
皇帝夜間接見臣子之處,密屬於近衛管轄,謂之宮中外院,從而密使們未曾在此
地布防。饒是如此,我依然小心謹慎,生恐弄出丁點聲響,將那些人招惹過來。

  送到距離政院尚有十步之遙處,趙雷便悄然退下,獨留姑姑一人繼續前行。
我也慢慢撬開一塊琉璃瓦片,向下望去。我觀姑姑定是對此地極為熟悉,進去後
便徑直來到紅木製古董陳列櫃前,將一青花瓷瓶順時針擰動三圈。隻聽得「喀喀
喀」幾聲響動過後,櫃後有一暗門緩緩顯現出來。姑姑站於門前猶豫片刻,纖手
幾次摸上門柄,具又都悄然垂下。

  這時,一個穩健的腳步聲於她身後猛然傳來,其步如鼓點,井然有序,聲齊
如律,有度有方。隻嚇得姑姑渾身一震,沉默後退幾步,離了暗門所在,靜靜回
身,傲立廳中,道:「你來了。」那人一聽,大聲喝道:「你?稱孤為朕!」姑
姑淡笑有聲,反諷道:「你這種人還配稱為朕?」但話音未落,就被此人用右手
一把捏緊脖頸,腳尖離地,提在半空。

  見姑姑已經雙目反白,滿麵紫紅,真個要魂歸九幽。那人才將五指放開,任
由姑姑重重摔在地上,邊用眼角餘光打量姑姑衣裳,邊沉聲問道:「今天的你,
和平時很不一樣,為什麼?」姑姑跪坐於地,捂住喉嚨大聲幹咳一陣後,方才幽
幽答道:「我如此反常,是因為我想起了兩個人,我光耀萬世的皇帝陛下。」

  「光耀萬世?」皇帝將此詞複又喃喃吟誦數遍,撫掌大笑,傲然仰頭,顯然
對此話極為受用,笑道:「好,說的很好!我之功德,定能夠光照萬世之久!哈
哈哈……說,你都想起了誰?」姑姑理理衣角長袖,細細拂去身上灰塵,於地上
緩緩站起,指著身上衣物道:「這第一個人,是朧……」

  皇帝聞言一驚,怒道:「朧已死,提他幹甚!」姑姑搖頭輕道:「朧在那豺
狼之國久居,凜凜巨龍之後卻需著寇裝,守倭禮,心中憂鬱,誰人得知。我亦是
如此。瞧這白綢衣裳,針功纖巧,款型雅致,可偏偏生於汙穢不堪之地,就是再
怎麼幹淨整潔,其根源是髒的,衣裳也就是髒的。就連這潔白蓮飾,想必染上一
絲黑邊了吧……」

  皇帝沉思片刻,誦到:「宋周敦頤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是泥
是妖,隻在人心。」姑姑苦笑當場,也幽幽誦道:「納蘭性德有詞曰:人生若隻
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人生如水,東流不返,秋風已過,冬雪即來。一顆細
碎玻璃心,怎尋舊日相思意。」皇帝聽罷,隻長長一歎,久久不語。

  姑姑複道:「世人隻見蓮花白,誰願看那汙泥黑。現今有蓮子,有蓮藕,你
要何物?」皇帝答道:「朕隻願得九瓣金蓮之子。」姑姑隻聽得眉間微蹙,長籲
一聲,道:「唉……蓮子雖好,但今日采摘,明年又得。蓮藕雖泥,一朝掘出,
荷蓮皆無。如此說來,還是愛藕好了。」

  皇帝冷哼一聲,右手一揚,衣袖帶起風聲陣陣,猶如神龍擺尾,飄然藏於背
後。其臉露不喜,嘴角微沉,似怒非怒,道:「區區泥生之物,怎配的上朕之天
威!朕愛蓮子,民愛食藕,此乃是雲泥之別,鵬雀之命,怎配混為一談!」

  姑姑顯然話語未盡,此一被堵,娥眉緊皺,銀牙暗咬唇邊。她躊躇半晌,終
還是將花容一肅,奮然說道:「前日,我將此衣裳做好後得了一根蓮藕。切開一
看,烏黑,便棄之。不曾想,丟棄時卻有一水珠誤濺於木幾中間,黑如點墨,同
那紅木一稱,甚不好看。用手拂之,又有一木刺紮手,使我疼痛非常。」

  我一聽,猶如耳邊炸一驚雷,渾身劇顫,心道這個時刻,終於還是來了……
當即就要掏槍斃敵!但不想我右手剛探入懷中,便覺腳下一空,身往左傾,想要
摔倒。幸好我反應甚快,危機中,使左手搶先按到瓦片之上,才得以穩住身形不
倒!

  此時,隻聽我掌下發出「啪啪」碎裂之聲,其音有悶有脆,前後接連而來。
於這寂靜夜裏,顯得甚為突兀!我忙從掌心逼出了一股火來,燃於瓦上,一觸便
熄。燒罷移掌一看,見那瓦上雖有裂痕道道,但裂而不散,原型不散。

  可即便如此,我心中還是七上八下,矛盾之極。現且不說這行跡曝露之險,
單單就光是姑姑那兩句暗語,就能讓我永不翻身!若是皇帝謹小慎微,真的對我
痛下殺手,又該怎辦!

  此刻,我的性命已是全然拿捏在皇帝手中,卻也不是生機全無。當日我對姑
姑具誠以待,賭的就是皇帝的自傲。我深知以他之多疑,必早就因朧死,劫獄,
及諸般事情,早對我生疑。真要查我,我是不懼,但是趙雷等人,和我們身後的
龐大計劃,斷然不能讓他知曉了!如此,還不如借著姑姑之口,將一些無關小事
明說,以安他心。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皇帝如今久不開口,熬的我冷汗直冒,分秒鍾,都生
出一季春秋之感。這時,忽聞一兩聲慵懶貓叫,「喵喵」於廳中傳來。我忙小心
探頭一看,見一黑貓此刻正蜷縮在皇帝懷中,旁邊有兩三瓷瓶粉碎於地。皇帝則
笑著用左手托住貓身,右手慢慢從其背部撫摸至尾尖,每摸一回,黑貓都眯眼輕
叫一聲,甚是舒服。

  皇帝滿是膩寵的瞧著此貓,邊手上輕撫不停,邊小聲責怪道:「你又淘氣了
吧!瓷瓶碎就碎了,但要是傷了你的可怎辦?看來今天照顧你的人還是不行,讓
你跑來這裏尋我。我這就將他殺了,給你換一個更合適的人來,你說好嗎?」

  那黑貓也好似通靈,皇帝話語剛落,就喵嗚一聲,伸舌舔舐其手,一副歡喜
樣子。隻將皇帝逗的龍顏大悅,哈哈笑道:「還是你最懂朕的心思,還是你最懂
朕的心思!」便又再細細逗弄一陣,方將黑貓朝空中一拋,道:「自己出去玩耍
去吧……」

  黑貓借力一個前撲穩穩落地上,回頭「喵嗚」對其喚了兩聲,這才去了。貓
一走,皇帝臉上便變,轉身背對姑姑,麵朝向我,眼望地下,臉色陰陰沉沉,十
分不耐,道:「泥中俗物,你休再提起,朕不願聽,亦不想聽!要是你今日專程
是為此事而來,現在,你可以走了。」

  話語中,滿含不容忤逆之意。姑姑一聽,麵色木然,終不再說話了。可是她
卻不曾知道,在說完此話以後,皇帝的嘴角,卻是笑的。這冷笑,隻讓我看的心
寒。究竟皇帝是發現了我還是沒有,是知道了姑姑的意思還是不知道,都隻有他
自己一人知曉。

  無言之答,方顯可怕。

  此刻,姑姑雖然皇帝挨了一番訓斥,但神色卻比剛來時好上許多。這時,也
在不知想到何等高興之事,笑顏重綻,淡雅若菊,開口答道:「陛下,我此番前
來當然不是為了這等小事。而是為了見一個人,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皇帝「咦」了一聲,問道:「王文意?」姑姑嘴角更彎,道:「正是他。」皇帝一聽,愁眉深鎖,額上皺紋,成一「三」字,道:「你見他幹什麼?」姑姑指點紅唇,貝齒微露,笑而不語,隻是對著他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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