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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舞大唐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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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BonnieShang
時間:
2017-12-1 00:58
標題:
舞大唐春
我吞一下口水,戰戰兢兢地按上門鈴——「叮咚」。
這地方還真不好找,繞路加上找停車位,竟然讓我遲到一個多小時。第一次
參加阿乍的轟趴就遲到,讓他懷疑我的誠意就糟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爭取到這
個機會。
門開一條縫,黑暗中看到阿乍的一隻眼睛。他見是我,才笑著把門打開:
「你這傢伙還來啊,以為你臨陣退縮了……」
他把我讓進門,朝外面張望一番,才又關上門,落上兩道鎖。
我站在門廊裡,趁阿乍不注意,緊張地直搓手,心裡如小鹿亂撞,許久沒有
如此緊張興奮的感覺了,讓我自己都很意外。
「把這當自己家吧,隨便吃喝,只求高興。」他熱情地拍拍我的背,帶我進
客廳。 「你先自己看看,我那邊的事做到一半,先走一步。」
他說完,三步併兩步跑下樓,留我自己站在幾個陌生人面前,站也不是坐也
不是。
所有窗子都蓋著厚重的窗簾,一點光亮也透不進來。偌大的客廳開著兩盞昏
暗的地燈,勉強能看到沙發上坐著幾個人,觥籌交錯,竊竊私語。
「呵呵呵,第一次來嗎?過來坐。」一個女人向我招手,我如釋重負,趕緊
坐到她對面的位子上。
「我叫艾麗,你叫什麼?」她問。
「Andy。」
「很年輕嘛,你多大?」她旁邊的男人問。
「二……二十五。」
「誰介紹你來的?」
「阿乍,他是我學長。」學長是客氣的說法,阿乍不過是留學時認識的酒肉
朋友。我們沒有同窗之誼,倒是在私生活上走得很近。
那時我還是19歲的處男,阿乍主動帶我去聲色場所,把我引入成年人的生活
方式。在他的安排下,我在一個年輕的東歐妓女身上結束了處男生涯。也是在他
的見證下,我經歷了初戀和痛徹心扉的第三者插足。又是靠著阿乍,我從其他女
人身上振作起來。
我和阿乍之間的太多事情不足為外人道。那些骯髒輕狂的勾當,有時讓我深
深地自厭,春心蕩漾時又忍不住再叫阿乍出去玩。他比我早回國兩年,我一回來
就聯繫他,敘舊之餘,內心深處還是暗暗期待著,阿乍這幾年在玩什麼呢?
果不其然,在我的旁敲側擊之下,喝醉的阿乍提到他自己辦的轟趴——請一
對對的男女一起來開主題派對,情到濃時就大鍋炒。我們兩個以前就漫談過這個
願景,真的實現了嗎?沒有女伴的我,發毒誓、表忠心、請吃請喝套交情,終於
得到了一張入場券。
就是這裡了,沒來之前滿心期待,身處其中又緊張起來。我孤零零一條光棍
跑來,不會被其他人嫌棄吧?阿乍說會找幾個應招妹維持平衡,又不介紹給我,
他自己也遛了,讓我如何自處?
眼睛適應了黑暗,我終於能看清楚對面的女人。大概40歲上下,精緻的頭髮
妝容,舉手投足之間風韻十足。穿著一件窄小的緊身白色連身短裙,露著大片的
肩膀和長腿。我這才想起來,今晚的主題是「奴隸新娘」,所有女人都穿著白色
的紗裙,身上點綴珍珠或絲帶。
艾麗靠在身邊的中年男子身上,聲音和身子都軟得像沒有骨頭一樣:「你一
個人嗎?」
「是……是的。」我很沒有底氣。
「想過來坐坐嗎?」她一字一頓,說得婉轉多情。
她的聲音讓我恨不得撲上去,可是又不能不忌憚旁邊那個男人。我對他投去
征詢的眼光,男人急不可待地打手勢讓我加入。
走過去,坐到她的另一邊,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也不知道怎樣做才
更有禮貌。只好雙手老老實實放在膝蓋上,坐得筆挺,好像真的在參加婚禮。
艾麗笑了一下,主動坐近,挽住我的手臂:「第一次都會緊張,慢慢來,想
做到哪裡就做到哪裡……」
「什麼意思?能做到哪裡?」我心想。隨著她的動作,我的手自然搭到她腿
上,想到她的男伴正在看著,僅僅這樣也讓我心潮澎湃,忍不住用手背側面劃過
她的大腿內側。
把她夾在中間的另一個男人,對我們之間的親暱動作視而不見,反而招呼人
給我拿杯子來。
順著他的手看過去,一個年輕女孩端著托盤送來氣泡酒和零食。身邊的女人
性感多情,走來的那個女孩卻是另一種魅力。她身材嬌小清瘦,幾乎像個未長足
的小女孩,穿著白色的內衣,白色的吊帶襪,頭上象徵性地別著一一塊白紗,正
像新婚之夜新娘的打扮。她的脖子上戴一個白色的狗項圈,正面有一個小鎖,隨
著她走路一晃一晃。
艾麗面前,我始終不好意思死盯著另一個女人,馬上收心回到艾麗身上。她
的男伴反而毫不掩飾對那女孩的垂涎,在她不注意的時候還伸手在她腿上摸了一
把。
女孩稍微躲了一下,露出驚慌羞澀的表情,和她現在的打扮完全不配。
艾麗說:「小舞,那邊不忙就加入我們吧,他都快急死了。」
叫小舞的女孩低著頭不說話,那男人抓住她的手,攥在手心裡,眼睛直勾勾
地掃過她身體的每一處。本來就衣著暴露的小舞,在男人的視姦下害羞起來,咬
緊了嘴唇。要是光線更好些,能看見她身上泛出粉紅色吧。
男人拉小舞坐到他腿上,艾麗也不再顧忌,貼上我的身體。她髮絲間淡淡的
香氣淹沒了我的理智,隨著她爬上來,我的手順著她臀部彎曲的線條一路摸到上
面,像摸著一尾美人魚。
艾麗的動作十分熟練,用雙唇啟開我的嘴,滑入一條小小的舌頭。我們咬在
一起,我的東西不知什麼時候被她抓在手中,在她輕柔的套弄下,一瞬間就充滿
她的手掌。
有經驗的女人真是了不得。我彷佛進入了一個青少年的春夢,什麼都不用做
就通體舒暢,不急不緩,像在溫泉里游泳。
為了報答她,我緊緊摟住她的身體,貪婪地索取她的肌膚。
撕拉一聲,白色的小裙子輕輕一扯就拉出一個大口子。 「沒關係,撕爛它
……」艾麗輕喘著說。
在這種時候,衣服總是像蜘蛛網般頑固地包裹著女人。我左拉右拽,把艾麗
從蜘蛛網裡挖出來,那輕飄飄的布料沒幾下就碎成布條,落在地上。
艾麗保持著美好的身材,成熟的肉體和放浪不羈的靈魂糅合成一個充滿魔性
的尤物。她把我壓在下面,一隻手勾住我的脖子,另一隻手在我雙腿間觸及著我
自己也沒碰過的地方。我難以想像她細長輕軟的手指都做了些什麼,讓我在愉悅
的高峰和半山腰里徘徊,不由發出呻吟聲。
艾麗自己也發出嬌媚的叫聲,把我挑逗到全身都快爆炸的時候,她分開腿跪
坐在我身上,自己坐上來。
我任她在上面索取,雙手抓住她的屁股,把每一下都插到最深。艾麗像穿著
烙鐵舞鞋的女巫,徑自跳動不停,舞到香汗淋漓,頭髮甩到蓬亂,髮尾貼在發了
一層薄汗的皮膚上,像白瓷上畫過的一抹藍。
我的神智抽離了身體,全部思想只有性的快感、性的快感、性的快感……
我在艾麗身上沖刺,和她緊緊結合,用各種方法結合,在任何能容下兩個人
的空間結合。不知過了多久,我把艾麗緊緊抓在懷裡,在她體內射出。
神智回歸身體,我發現自己犯下大錯。 「對不起……」
艾麗從地上爬起來:「只限你這一次,好在你還乾淨……別擔心,我有避孕。」
她倒是恢復得很快,馬上坐起來,爬進我的雙腿間。我還沒來得及反應,艾
麗把濕漉漉臟乎乎、還硬著的東西含進嘴裡,半是清潔,半是好玩,讓那東西在
她嘴裡進出。
我驚嘆於她的服務精神,不過一時之間也無力回饋。在這短暫的休息時間,
才有空看看周圍。就在我們旁邊,艾麗的男人正在賣力干著小舞。
小舞早被他脫光,像小狗一樣趴著,雙手緊緊抓著沙發靠背,呻吟中帶著哭
腔,睫毛上似乎還沾著水滴。
向後面看去,我幾乎不能相信,那麼大的一條東西正在貫穿小舞小小的、沒
什麼肉的屁股。這男人也算骨骼驚奇,一條陽具粗大而長。他扒開小舞的身體,
每一下都插到底,任小舞叫到聲音嘶啞,上氣不接下氣,也沒有減慢速度。
看到我留意到那邊,男人主動邀請:「摸摸吧,用前面也可以。」
我還在猶豫,艾麗輕輕抓起我的手,放在小舞的裸背上。我的手掌摸到她凝
脂般的皮膚,就再也不願放開,一直撫摸下去,摸到她的腰線,又摸上來,小心
翼翼地觸到她小巧的乳房。
那個男人看我放不開手腳,直接一手抓住小舞另一個乳房,狠狠擰了一下。
小舞發出嘶啞的尖叫聲,馬上被他後面一插到底的重擊打斷。
男人小聲對我說:「不用那麼客氣,她是買來的。」
我不太確定自己聽得真切,男人又說:「女人是用來疼的,這裡就是女人最
大,得罪了她們,你就永遠不用來了……除非是這種,這種女人是用來糟蹋的……
說,是不是?」他一掌啪啪打著小舞的屁股。
「是,是,小舞被玩得好舒服……」她這樣說著,臉上的表情卻完全不是那
樣。
男人挽著小舞的頭髮,把她的臉放在我的胯下,和艾麗一起舔起來。我再也
不想思考那些複雜的事情,太舒服了,就這樣下去吧……
做愛以後就覺得很渴,喝了酒又催發性慾。邊喝邊做,上了小舞,又再次和
艾麗做過,然後發生了什麼,再也不記得……
半醉半醒之中,阿乍來晃我,我的意識知道是他,就是身體醒不來。他叫不
醒我,只好拿東西給我蓋上。
朦朧中,屋子漸漸空了。然後似乎看到阿乍把兩個鼓鼓的信封交給小舞和另
一個女孩。小舞已經穿好了衣服,看上去很普通,清秀瘦小,帶有學生氣。
另一個女孩高挑豐滿,即使穿著衣服,也能看出胸部和屁股比例出眾。阿乍
叫她花花。她打開信封看過,高興地跳起來:「阿乍哥最好了,愛死你了!」她
掛在阿乍身上親不停。
小舞也笑盈盈地說:「下次一定要再叫我們,不許忘了哦……」
兩個女生的高聲談笑讓我頭疼欲裂,又睡過去。
(二)小舞
眼前一片光明,我在原地醒來。窗簾大開,射進刺眼的陽光。
我扶著腦門坐起來,想吐又頭昏。我就知道,遇到阿乍一定是這個下場……
咦?
環視四周,桌明幾淨,沒有無數個空瓶、亂扔的避孕套、皺巴巴丟滿地的衣
服。這是哪裡?光線和擺設都與記憶中不同,房間里幹乾淨淨,難道一切都是一
場夢?還是我被阿乍賣給了陌生人?
還在酸痛的后腰提醒我,昨天的確是縱慾過度。那些事真實發生過,不過在
白天,就把那當成一場夢吧。就算是做夢,也很久沒做過這樣充滿想像力的美夢
了。
我離開阿乍家,早春耀眼的陽光把我帶回現實世界。
沒有打算停過夜的車子果然收了一張罰單,回到家又被老媽念。
說起來也許好笑,我還和父母住在一起。 16歲那年,我被送到國外讀書,
那時只覺得天高任鳥飛,世界都在我的腳下。自由快樂,放蕩不羈,自己管錢,
沒人管我,世上最美好的青春也不過如此。
一晃十年過去,再玩也有個盡頭。當自己不再是個小孩,才發覺自由不僅僅
是漫無目的不做事;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才是真的自由。
拿著錢去找地方花,當然快樂。然而時光飛逝,這種快樂的盡頭在哪裡呢?
大學畢業,在國外找不到工作,又不敢貿然投資,整日遊蕩也無趣,只好回
家。住在十年前千方百計想逃走的地方,回到父母身邊,學著做生意。
不過目前,我基本上是公司一個閒人。偶爾有點小任務讓我做,我不做也不
會影響任何人。雖然沒人直接告訴我,我也知道自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物。
比方說,老媽可以在上班時間突然打個電話,讓我去她的衣店給她拿衣服。
我離開自己的位置,不用跟任何人打招呼。沒有人抱怨,沒有人追查,沒有人問
一句。那麼,我的工作能重要到哪去呢?
假如我現在死了,老爸會哭,老媽會自殺,也許會登很大的訃告,也許會燒
很多真錢。第二天,沒有第三個人會記得這件事——這就是我的重要性。
我懶洋洋地走在步行街上,老媽自己開了衣店,又懶得過來看。進了下一季
的衣服,還打發我來拿給她試穿,真把我當跑腿……我心裡碎碎念著,眼前突然
晃過一個熟悉的人影。
小舞?遠遠看過去,一個身穿白色襯衣和天藍色長裙的長發女孩站在店面的
櫥窗外,嬌小的身影沒有引起店員注意。她凝視著櫥窗裡面,是在看人嗎?還是
看上了某個嚴重貨不對價的爛衣服,反正老媽店裡只有那種東西……
在白天的陽光下見到她,一星期前初遇的場景更沒真實感,倒像是我意淫一
個暗戀對象產生的春夢。我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見過她,也許這是既視感,
或是那所謂前世因緣……我似乎真的瘋了。
接下來,我又猶豫是不是該上去打招呼,這會不會唐突了她和我的秘密?會
不會破壞了某些不成文的規則?會不會驚擾了我和她的世界那脆弱的連接?我一
步一步走近她,千百個念頭湧上心頭,心跳逐漸加快。
「小舞?在看什麼?」說完這句話我就後悔了,小舞什麼的,肯定是個花名。
歡場女子大多把工作和生活分開,我這麼大聲叫她的花名,恐怕是觸了霉頭。
果然,小舞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一步,好像我在用刀逼著她。如果是個小
動物,她現在已經三步兩跳逃跑了。
「沒什麼,無聊上街……」她露出禮貌性的笑容,「隨便看看……」
我看她剛才盯著一雙灰色翻毛高跟鞋,心想不妨送她,就盡量迂迴地說:
「這家店是我朋友開的,想要什麼,我買可以打折。」
小舞避開我的視線,低頭說:「經過而已,沒什麼。有空來店裡坐坐,我
還有事……」
見她想跑,我趕快抓住她的手:「進去看看,挑幾樣帶走沒關係。」
小舞沒什麼力氣,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好掙扎,被我拉進屋。
「你穿幾號鞋?」我問。
小舞抽出手,背對著店員,小聲對我說:「我們只是上過床而已,又不是
很熟,你不要想太多,不會有下文的。」
我第一次遇到送人禮物還碰釘子,腦子一熱,賭氣說:「你也別想太多,
我上床還沒給你錢呢,阿乍付了多少我不知道,這個就當是小費吧。」
以為小舞會生氣,沒想到她整個人一下子輕鬆起來,莞爾一笑,說:「人
不可貌相,你小費還給的挺大方。」
「初次見面,開門見喜。」
「可惜你這錢花不出去,我想要那個長頸鹿,人家不賣。」
「什麼長頸鹿?」小舞帶我去看,也許是配高跟鞋的大象灰,鞋子旁邊放
了幾個水晶做的非洲動物,大象、獅子、長頸鹿……每個只有兩寸高,在燈光
照耀下熠熠生輝。
不顧店員抗議的眼神,我把長頸鹿拿出來給她。放在櫥窗裡很好看,還以
為是水晶的,抓在手裡才知道是人工材料,有點輕。把這個沒質感的東西放在
她手裡,我覺得有點沒面子,就叫店員找一個暢銷的包來,包起來給小舞。
「不用,我有這個就夠了。」小舞拿著長頸鹿說。
以為她是客套,一不留意,小舞已經徑直走出門。我追上她:「下次帶給你
吧,你什麼時候有空出來?」
她又露出一開始那種警惕的樣子:「我工作很忙,下班想在家休息。」
「那……」
「這樣好了。」小舞嘆一口氣,拿出張名片:「來我店裡找我,每週四五六
上班。不用帶禮物,多照顧生意就行了。」
我看著手上的名片——雷神KTV。是張公用名片,沒有她的聯繫方式。一抬
頭,小舞已經消失在人群中。
我孤零零站著,很有些失落。不但被女生拒絕,而且是一根針的縫隙都不給
我,完敗。
店員在小聲議論:「她不要這個包哎……」
(三)花花
「一個人來KTV,你人緣是有多差?」小舞第一句話就說。
我買了一束花,又從老媽店裡拿了一個因為價格高而不太好賣的包,硬著頭
皮獨闖『雷神』。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不叫朋友,和小舞說話也方便,『客人』
的身份也比較不明顯。
小舞看到禮物,什麼也沒說就收下了,連『謝謝』也沒說。我反而慶幸她沒
再次拒絕,那我真是無地自處。
她穿了一件暴露的天藍色小洋裝,一大片背露在外面,腰臀處裹得緊緊的。
按說我們已經做過愛,但是她靠在我身上,裸背貼著我的手臂,我還是心跳不止。
這真是奇怪的感覺。
我提出帶她出去,她隨即婉轉地拒絕。除此以外,小舞敬業地和我打情罵俏、
你摸我蹭,捎帶推銷店裡吃吃喝喝的東西。
雖然有點虛情假意,我心裡也不是很介意。出來上班的小姐,總是和客人有
點隔閡,每個客人都動感情才不正常。只要有個良好的開始,慢慢來,遲早會融
入她的世界。
我心裡早有打算,刻意節制吃她豆腐,最多只是搭個肩膀、拉手唱歌而已。
小舞見我不下手,倒是毫無顧忌地放開玩。正要用嘴餵我吃哈密瓜時,有人敲了
敲門,一個女孩探進頭來:「小舞姐,我那邊沒事做,可以和你們一起玩嗎?」
小舞做主讓她加入。進門後才發現,這女孩資質還真不錯,身材勻稱,凹凸
有致。穿著美國拉拉隊長的兩件式,靈巧的小蠻腰露在外面,比基尼上衣和迷你
百褶裙被撐得脹鼓鼓的。
就算計劃今天當君子,我還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在她身上瞟。新女孩熱情地
坐到我旁邊:「還記得我嗎?上次我和小舞姐一起去的,我在樓下玩,沒遇到你,
真可惜……」
小舞在旁邊問:「你沒見過花花嗎?」
我答:「那時大概喝醉了。」
「就是說~~~多可惜啊~~~有機會我們補上吧~~~」花花撅著小嘴說。她像樹
熊一樣環抱我一隻手,上臂夾在她的乳溝間,讓我心裡一動。
花花敢說敢笑,熱情如火,讓我有點招架不住,心思就不在小舞身上。過了
半晌,小舞說有老朋友預約,要出去看看。我趕快拉住她:「別走啊,你要覺得
無聊,我們玩點別的。」
花花插嘴:「小舞姐真的有熟人來了,人家預約在先。」
小舞淡淡地說:「只是好朋友,出去打個招呼,沒什麼事我就過來陪你。」
她假笑著捏一下我的臉,轉頭走出門去,背影搖曳生姿。
我知道這是陪酒小姐脫身的說辭,恐怕今晚不會再見到她了。感覺自己又被
拒絕,心裡很不是滋味。花花搖搖我:「Andy哥 ~~~你是不是喜歡小舞姐啊?」
「也談不上。打算待會兒帶你們兩個出去雙飛,這下恐怕沒戲了。」
花花格格地笑起來:「你的野心還真不小,也不怕被吸乾成木乃伊。」
「我應付小舞還沒問題,你有多會吸,我還不知道呢。」
我心情不好,言談間也懶得哄花花,要是她生氣離開,我正好藉故走人。沒
想到花花一點也不惱,還順杆爬上來:「那就試一次吧,上次我偷看到你幹艾麗
姐,就覺得你好厲害,真羨慕她……」
花花聲音越來越小,說到她自己羞澀地低下頭。我心里大叫:『不是吧,這
就得手了? 』同時看一眼門那邊,小舞隨手把門帶上,應該沒鎖,要是她突然開
門進來……
花花很會察言觀色,馬上站起來,解下髮帶掛在外面的門鎖上,大概是她們
這裡的暗號,示意不要打擾。她調暗燈光,搖搖晃晃走到我面前,誘惑地舔著自
己的嘴唇,隨音樂扭動起身體,雙手在自己身上撫摸起來。
我心裡五味雜陳,要是平時,都送到嘴邊的肉,當然要一口吞下。可是小舞
明知道我們兩個在這裡,她一離開就關燈鎖門,這是多麼禽獸的行為。口口聲聲
說專門來看她,現在鬼才信。
我還在考慮應該怎麼應付,花花已經蹲在我身邊,扒在我腿上。 「只要小舞,
我就不行嗎?」
她可憐兮兮的樣子讓我有點不忍:「不是,只是我……我……你這麼漂亮,
應該很貴吧,我沒帶夠錢……」
「門口有ATM~~~」
為什麼這句話也能帶著飄號說?我心想。 「再說,我今天有點累,不是非做
不可,我們可以聊聊天……」
「不用你動,好好享受吧~~~」花花不再廢話,跪在我雙腿間,摸索著解開
我的腰帶。都到了這個地步,再退縮就不是男人。我聽任她把東西拿出來,吸進
她的小嘴裡套弄。
自上次在阿乍家狂歡派對,一個星期以來和女人單獨說話的機會也沒有。剛
才被小舞和花花包圍,簡直每時每刻都在意淫把她們兩個脫光,下面早有點反應。
花花不愧是專業的,把那東西拿捏在手裡,每個動作都碰到恰到好處的地方。她
又適時發出嗯嗯啊啊的呻吟,那東西馬上硬得像鐵棒一樣。
我再也顧不得那些閒事,一手抓住花花的頭,把她按到最深處。龜頭頂著她
的喉嚨,看她被憋到滿臉通紅,像被捕獲的小獵物般掙扎,內心的征服感被激發
到高潮。
我迫不及待脫下她的衣服,一對挺拔碩大的奶子隨著我的動作蹦出來。摟住
她的纖腰就要放在沙發上,花花停住我的動作:「不是說,你只要享受就可以嗎?」
她笑嘻嘻地讓我原樣坐好:「要戴套嗎?」
「我無所謂。」
「那就不戴。」她背對我站著,慢慢對準挺立的陽具坐下去。
我的角度只看到自己的東西沒入一個桃子形的屁股,然後開始在我眼前進進
出出。花花的身體裡還有一點幹,也怪我根本沒有好好愛撫她,但是她輕哼了一
聲就一路插到底,直到屁股坐到我的腿上。
花花背對著我,讓我可以任意審視她。我看著這個女人自己在我身上發春,
主動獻身又自己賣力地干自己。一根手指也不動,就享受全套服務,這麼徹底的
服務精神讓我有自己是天下第一帥哥的錯覺。
稍微順暢些後,花花的動作快起來。小穴緊緊吸著我,快速上下摩擦,好幾
次都幾乎要忍不住。花花一感覺到我的反應,就放滿速度,前前後後反復幾次,
讓我欲仙欲死。她一直站著向下坐,不一會兒就香汗淋漓。回頭看我:「你最喜
歡什麼姿勢?」
我想了一下:「坐到我腿上。」
花花面對我,分開雙腿跪坐在沙發上,雙臂環住我的脖頸。她用濕淋淋的陰
戶頂著我的龜頭,故意搖著屁股就是不插入。我雙手按住她的肩膀,用最大的力
氣把她按下去……花花被貫穿到底,發出一聲尖叫。我再也忍不住,抱住她的身
體,一下一下往上頂……
我們在屋裡玩到天翻地覆,最後射在花花嘴裡,
我全身癱倒在沙發上,花花趴在我身上,閉目休息。
看著花花還裸著身體,頭髮散落披著,呼吸輕輕吹在我身上。我的心情好起
來,先前的陰鬱一掃而光。
「這家店真是個淫窩,你這麼叫都沒人進來。」
花花閉著眼睛扑哧笑出來:「誰這麼不長眼,這種事還看不出來?」
「現在不會每個包間裡都在啪啪啪吧?」
「想得美,知道你沒安好心,特意把你帶到最上面一層,這裡就三個包間,
樓下普通房間可不能亂來。」
「你們可真有心思……」
和花花閒聊了一陣,她雖然文化程度不高,好在什麼都敢聊,隨便談談就說
到麻辣的地方去。大笑、放蕩、胡攪蠻纏,就像春天的雷雨,傾盆而下,充滿生
命力。
小舞呢,更像是一朵白色的梔子花吧。不溫不火,馨香撲鼻。即使做著迎來
送往的工作,仍然淡雅素淨,無欲無求。
和花花穿好衣服,我去洗手間。花花說了以後我才注意到,這層樓雖然房間
不少,作為包間的卻只有三個。三個房間互相不挨著,中間隔一些辦公室、儲藏
室等。
為了找洗手間,我沿著走廊拐來拐去,突然聽到女人的叫聲。心想,果然其
他房間也在忙正事。就放慢了腳步。
「別再動了,我不行了……」女人帶著哭腔的聲音讓我一驚,是小舞。
我站在房間門口躊躇不前,偷聽也不好,走也走不掉。
突然,房門在我面前打開,我和開門的陌生人碰了個對臉。他吃了一驚,隨
即凶神惡煞地說:「你幹嘛呢?」
我被門縫中看到的景象震住了,根本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黑暗的房間裡,
小舞全裸的身體格外醒目。她剛才穿的藍色衣服被扔在地上,側對著我,整個人
裸著跪在沙發中間的小几上,翹高屁股。
後面一個人正拿著一個空啤酒瓶,把瓶嘴插入她的身體,前後劇烈抽送。小
舞隨著他的動作全身顫抖,慘叫著求饒,濕漉漉的頭髮披在身體上。另外還有兩
個男人圍著她的上半身,一邊調笑她的慘況,一邊揉弄兩個乳房。
見我不說話,開門的男人將要動手。小舞後面的人探頭看到我:「Andy,你
也在這啊?」他笑著站起來,繞過面前的小幾要來和我握手。
是阿乍,小舞約好的熟客是他嗎?
「自己人,他去過我家。」阿乍對身邊的朋友說。他拉我出去說話,臨走前
又對門內囑咐:「你們繼續,別聽她瞎叫,還早呢……」
阿乍和我寒暄幾句,我心亂如麻,不知如何面對他,說得有一搭沒一搭。
阿乍的心思也不在這裡,隨便拍拍我後背:「反正,下次派對一定要來,主
題還沒定,你要有想法就說。我想出兩個題目,一個是『蘇丹王的舞女』,一個
是『土耳其王的舞女』,你覺得哪個好?」
我已經忘了是怎麼和阿乍告別,又是怎麼給花花錢。當我神智回來的時候,
自己正在一個不認識的地方亂走。我就這樣胡思亂想著,又或者什麼都沒想,一
個人走在春寒料峭的夜晚,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神遊。
(四)蠍子王
次日,我一覺睡到中午,不想起床,也沒有胃口。不吃不喝在自己房間打遊
戲。
花花發來幾條短信,都是些廢話。 「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
「有空給我電話哦」、「有空回我短信哦」、「好想你」、「好想你」、「真想
再來一次」……
我都懶得回她。
手機一閃,又是花花,我嘆了口氣。她發來短信:「小舞都跟我說了,你要
是不開心可以找我聊,隨時來店裡都有空」。
我心中一動,回:「小舞怎麼給你說的?」
「自己來問她咯,她也閒著。」
「我馬上到,不要約人。」我用最快的速度衝了個澡,隨便抓起件衣服穿。
不顧老媽在背後叫,一口氣沖出門。
衝到雷神,與前台說我是花花的朋友。前台小姐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幫我
叫人。我知道自己的樣子很不像來玩的,倒像是店家最怕的『來找女朋友的嫉妒
前男友』。
好在花花接到我的短信出來看,與我相遇在大廳。
「謝謝你告訴我……」
「沒事,我們上樓說吧,上面僻靜。」
「等等,見到小舞之前,我想問你,昨天的事,她怎麼給你說的?」
「就是說阿乍哥預約在先,他這麼常來,不能駁他面子。沒想到被你看見了
……」
「阿乍……他和小舞關係很好?」
「是很好啊,是小舞的大金主。不過小舞姐來這家店之前,他們就認識了。
這裡這麼冷,還是上樓慢慢說。」花花殷勤地挽著我的手就要帶上樓。
我掙脫開:「我不是來玩的,別把氣氛搞得這麼淫靡。」隨即自己去前台要
房間:「一個人,點小舞和花花。」
前台看了一下屏幕:「今天小舞不上班,她只有四五六在。我們有個新女孩
和小舞氣質很像,長得更可愛,不如……」
我回頭看花花:「她不在?」
花花故意不看我:「想說你心情不好,出來散散心也不錯……」
「你騙我?」我明白了,「你今天晚上沒客人,就叫我來當凱子?」
花花用整個身體抱住我,堅挺的奶子有一半露在外面,頂在我的胸前。她撅
起小嘴,嚶嚀著:「別生氣嘛,我陪你玩也一樣啊~~~再介紹一個甜美的姐妹給
你~~~」
我從來沒覺得女人投懷送抱的樣子這麼可憎。一把推開她,拿出錢包,抽出
所有現金:「就點你一個,不過我沒空,你自己去房間裡唱吧!不就是要這個?
以後不妨直說,別為這種事煩我。」
不想看花花的表情,我低著頭跑出雷神。
夜風一吹,我冷靜下來,非常後悔。明天,整個酒吧街恐怕都流傳著一個渣
男的傳說,為小姐A和其他客人爭風吃醋,又當眾羞辱小姐B出氣……我怎麼捲入
一個這麼灑狗血的青樓故事?別說追小舞,就算再踏進雷神的勇氣都沒有了。
垂頭喪氣回到家,繼續關在屋裡打遊戲。心思不在遊戲上,越玩越輸。
也許應該發短信給花花解釋一下,可是我連發這個短信的勇氣都沒有,只是
機械地敲著鍵盤,從這個世界上逃離。
半夜,手機閃了一下,拿起來看,是花花。我的心臟砰砰直跳,看來花花有
空來罵我了。
點開消息:「今天是我錯啦,還生氣嗎?晚安,好好睡哦」。
我膛目結舌,她完全沒有生氣!
***********************************
幾天來和花花保持簡訊聯繫,聊來聊去都是生活瑣事,不過也感覺親近不少。
一有空就拿出手機,看花花有沒有再發笑話來。
我搞不清楚,花花是為了留住我這個客人,還是真的對我有點感覺。不過都
無所謂,我也搞不清楚,我到底是想當小舞和花花的客人,還是成為一個外圍的
追求者。畢竟,追求者一般不都是追一個嗎?
週六,阿乍家又開派對,主題是『蠍子王的舞女』。
花花又被叫去點綴畫面,她發短信說,小舞也在。我猜主人對這個吐槽不完
的派對主題不會很認真,沒做什麼特別打扮,拿著一支電玩遊戲式的假刀就去了。
果然,現場來賓對這個主題的理解五花八門,阿乍看著一個個奇裝異服的客
人直笑。只有小舞和花花穿著一摸一樣的兩套阿拉伯肚皮舞服裝,小舞穿藍色,
花花穿紅色。上半身只有比基尼胸罩,腰間圍著一條薄紗絲巾,上面綴滿銅片,
隨著人體動作嘩嘩作響。
小舞端著托盤穿過客廳,旁邊伸出無數隻手順路揩油,我的目光跟著小舞的
背影,想像每一隻手都是我的。花花突然從背後抱住我:「你來了也不叫我!」
我順勢把她摟在懷裡:「你被人摸得這麼忙,我連手都插不進去。」
花花把我當成鋼管一樣,蹭著我的大腿外側前後扭動屁股。 「我的身體很
想你,今天可以給我了吧?」
我本來就打算今晚把小舞和花花一網打盡,仗著年輕,再多吃幾個人妻也沒
問題。就順勢捏住她的屁股,狠狠擰了一把:「這就等不及了?」
花花和我擁在一起,擠在一個單人沙發上你儂我儂。隨著客人漸漸增多,阿
乍關掉了大燈,留一些燈籠和玻璃燈罩照明。昏暗的燈泡透過彩紙和彩色玻璃,
打出斑駁陸離的光影。
客廳中間放了一支連台座的鋼管。阿乍叫來小舞,用手銬把她鎖在鋼管上,
讓她跳舞。
中東風情的音樂響起,氣氛一下子被點燃。周圍各處傳來不同的吸吮、親吻
聲音,男女說著露骨的情話,互相稱讚對方的性器,人人都淪陷在慾望中。
我讓花花跪在沙發上,扶著靠背,從後面站著進入她。花花放肆地叫著,像
春天夜晚的母貓一樣肆無忌憚,一聲聲都在要求我給她更多。
我在她的身體上肆虐,按著她的脖子後面,把她固定在身前,真的有在使用
一個發洩機器的錯覺。我知道她不會反抗,無論是身體受傷,還是心靈受辱,她
都會承受。雖然我的理智時刻提醒我,要像尊重任何一個人一般尊重她,可是這
種尊重不是必須的,只是我在向她表演我的道德優越感。
當慾望淹沒理性的時候,當我體內的獸性尋找一個發洩出口的時候,花花當
然成為第一個選擇。我可以選擇把她當人,也可以選擇不把她當人。反正,她會
承受的。
做到有點累了,我讓花花把雙手放在頭後面,坐在我的腿上。花花調整好姿
勢,吸一口氣,坐下去,自己上下擺動,多水的小穴在我身上套弄,一對奶子在
我面前亂跳,任我揉弄。
從這個角度,越過花花,我能看見小舞那邊的情況。
她雙手抓著鋼管,隨著音樂快速扭動屁股,身上的金屬流蘇隨之擺動,強調
著她每一個淫蕩的姿勢。小舞顯然跳累了,她盡量靠著鋼管,用雙手支撐身體的
重量,又試圖用摩擦鋼管代替電臀熱舞,讓身體休息一下。
『啪』得一聲,阿乍手裡拿著一根細長的小竹竿,對著小舞翹起的屁股抽下
去。 「快動!別偷懶!」
小舞疼得跳起來,接著馬上開始熱舞,用屁股畫著圓,充滿了發情的誘惑。
阿乍拿著竹竿,死死盯著小舞,只要她動作一慢,就聽見竹竿劃破空氣的聲音,
然後清脆地敲擊在小舞的皮膚上。
小舞再也跳不動了,扶著鋼管,嬌滴滴地對阿乍說:「好想要,下面都濕透
了……」
「是嗎?」阿乍壞笑,拿出一個粗大的紅色電動按摩棒。
小舞馬上轉到鋼管另一邊,由於手銬連著,她只能圍著鋼管轉來轉去:「不
要,不是這個,想要老公你的……」
「我想給你的時候就給你,自己隨便發春,就只有這個。過來。」
小舞猶猶豫豫地走到阿乍面前。阿乍抬起她的屁股,一下子就把把電動按摩
棒插入小舞的而身體,不顧小舞掙扎,阿乍打開按摩棒的開關,小舞突然間浪叫
起來,扭動身體不止。
「好好夾緊,要是掉出來,你知道會怎樣。」阿乍用細竹竿劃過小舞的身體,
「別停,繼續跳啊,一邊夾一邊搖屁股,不是你喜歡的嗎?」
我再也看不下去,讓花花停下,在這裡等我。拿一條浴巾圍住下身,我走到
阿乍身邊:「學長……」
「哦,要玩嗎?」他把竹竿遞給我。
「不,不是這個……看她這麼騷,能讓我上她嗎?」我想把小舞帶下來休息。
阿乍臉色不快,我知道自己這樣無異於橫刀奪愛。他想了一下,叫小舞繼續
跳,用手指示意我跟他去廚房。
「那天在KTV,你是去找小舞的?」阿乍問。
「對。」
「喜歡她?」
我靜了片刻:「那就言重了,只是感覺還不錯。」
「Andy,我常聽人家說,人生就是一場戲……歡場中的事,就是戲中戲,沒
必要認真。」
「沒有認真,就是……」
「算了,你去問小舞吧,要是她同意,你做什麼都可以。我無所謂。」阿乍
說完找出一包薯片,坐在餐桌旁,哢哧哢哧吃起來。
我明知這樣做很不上道,以後恐怕會和阿乍絕交,一時之間也懶得多想,真去
問小舞。 「當我女朋友好嗎?不要再參加阿乍的遊戲了,他給你什麼我都給你。」
小舞還掛在鋼管上,用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我:「阿乍讓你來鬧著玩的?」
「不是,我看不下去他這樣,我想要你。」
小舞低頭,平淡地回答:「別提感情,提感情傷錢。」
「既然提到錢……」我頭腦發熱,「你是阿乍雇來的吧?我給你雙倍價錢,
今晚包夜好嗎?」
小舞看著我,不為所動,毫無表情,搖搖頭。
我再也呆不下去了,跟幾個熟人說身體不舒服,提前離開。花花剛才做到一
半,看著我走來走去,欲言又止。
我知道,這樣冷落花花很不好,今天我作為男人和朋友都失格了。
(五)春雨
剛坐到車上,馬上接到阿乍的短信:「一直沒給你解釋清楚,是我的錯。別
為這點事傷和氣,明天出來吃飯:)」
我不知該怎樣回復,乾脆當沒看見。
不久又接到花花的短信:「工作結束了,可以帶我吃宵夜嗎?」
我看著這條短信,花花無論寫什麼,總是帶著一個佔這麼多字節的笑臉符號,
真的有那麼高興嗎?就算我不顧她的感受,就算把她當備胎的備胎,還是那麼高
興……
我馬上回信:「你在哪裡?」
接到花花,她換了一身普通的便服,為了扮舞女而化的濃妝有些突兀。她笑
嘻嘻地指示我去一家相熟的夜宵店,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阿乍放你出來的?」我忍不住問。
「我自己要求的,不放心你。」
「切,一個個都這麼重感情,下次亂搞趴的主題就訂『友情努力勝利』吧。」
「你就別鬧彆扭了,小舞也不是針對你,她除了阿乍哥之外誰都不行。」
「為什麼?」
花花說得理所當然:「阿乍捧她場這麼多年,小舞去哪裡,他就跟到哪裡。
這份情誼你怎麼比?以後小舞要找個歸宿,大概就是阿乍哥了。」
「歸宿啊……」我回想自己認識的阿乍,他比我成熟、懂人情事故,對朋友
也掏心掏肺,真是個不錯的男人。不過,我記得他好像訂婚了。 「阿乍家的情
況我知道,老派到石器時代去,他以後恐怕會相親結婚。」
花花撇撇嘴:「誰說結婚了?我常聽小舞說,要是能當媽媽桑多好。她的願
望是找人給她開個店,自己當老闆娘。」
「是嗎?真看不出來,她有這種野心啊?」
「我看是好玩的,小舞姐從來不在乎賺多少錢,她是來店裡玩的。」
我心裡有點苦澀,原來阿乍和小舞不僅是逢場作戲,還要開夫妻店。 「他們
要開什麼類型的店?開在哪裡?什麼時候開張?」
「八字還沒一撇呢。我感覺阿乍哥不願經營這種行業,是小舞一頭熱。」
我看著花花,問她:「你呢,你想要什麼樣的歸宿?」
花花看著黑洞洞的天:「回老家,找個老實人結婚,做點生意。」
我有點受打擊,還以為至少花花喜歡我。 「幹嘛要回老家,我就是老實人
啊?」
「一邊去,我就是來賺錢的,賺夠就走。你們要了我的青春,還想要老娘一
輩子哪?」
我終於笑起來:「你想得美,錢哪有賺夠的時候,這樣打算,你永遠都走不
了。」
「所有姐妹心裡面都有個數字,聰明的,賺夠這個數字就走人。只有笨的一
直在這幹耗,總想多賺,賺到年老珠黃,再也無法抽身。」
「能跟我說嗎,你心裡的數字是多少?」我問。
花花扭捏了一會兒,小聲說:「50萬。」
「50萬?」我高聲重複一遍,「50萬!你要這麼多錢幹嘛?」
花花嘟嘟囔囔不說清楚,在我威脅引誘、諷刺挖苦下,她終於說:「也沒什
麼。我家那裡,鎮上有一個小商場,以前我聽說,把那個商場盤下來需要25萬。
我還聽說,開店的運營資金必須和買店的資金一樣多,才能做起來……」
她天真的想法讓我有點頭疼:「你以前做過生意嗎?」
花花搖搖頭。
「先投個五六萬,從小生意做起,慢慢做大,一般人都是這樣做的。辛辛苦
苦存50萬,一口氣全扔下去,你想什麼呢?」
花花轉轉眼珠,慢慢說:「你不明白,賺多賺少無所謂,重要的是我置辦下
這麼大一個家業,我們家就是村里首富,有面子。我爸和我弟在鎮上照顧生意,
說出去多好聽。」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50萬,靠陪酒要多少年才能存下……
突然,我冒出一個想法。 「花花,你想當媽媽桑嗎?」
多年以後的我,再回想此時此刻的情景,大概也無法理解吧。那一天晚上,
天氣微涼,細細的雨絲打在我們臉上。我和花花沿著街道散步,談著我們兩個一
起開的色情酒店,邊說邊笑,像沙漠中孤獨的旅人和駱駝,一起看到了海市蜃樓。
花花幫我憧憬和十來個小姐左擁右抱的場景;我幫她憧憬客人一擲千金,酒
錢拆賬全進入媽媽桑口袋的場景。
對我來說,在花花身上實現小舞的夢想,有什麼意義呢?以為阿乍會羞愧嗎?
以為小舞會羨慕嗎?
或者,只因為第一次開玩笑地提到這件事以後,花花的身體和靈魂,都開始
飛舞。她在雨中笑著鬧著,像春天陽光中的蝴蝶,這個場景讓我不得不繼續勾畫
美夢,繼續看她飛。
我們決定了,這家店就叫做『春雨』。然後,我和花花都喝醉了,我們一起
倒在地上,拉鉤決定,一定要開一家最好、最淫蕩的KTV。讓一百年以後的人們,
提起我們這個時代的艷情,想到的是『春雨』,而不是東莞。
第二天開始,我去找錢,花花去找店。我們決定,以後她負責和客人有關的
事情,我負責後台經營。實際老闆是我,但是檯面上管事的是花花。這樣我跟家
裡也好交代,花花在以前的姐妹裡也有面子。
我跟老媽說,要和朋友一起做生意,就拿出來一點錢,又找朋友借了一些。
也許因為這樣,阿乍很快聽到風聲,他給我發來短信:「聽說你要進入酒吧街,
我想找你聊聊,有空回電。」
我沒理他。不久,他又陸續寫來:「有很重要的事找你,務必見一面。」
「小舞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見面詳談。」
不想看他一再提到小舞,以後看是阿乍的信息,就乾脆不打開。阿乍打來電
話,也馬上按死。阿乍單方面聯繫我十幾次,都沒有回音,也就不再嘗試。花花
找到了有人想賣店,我們一下子忙起來,也沒空多想小舞和阿乍的事。
兩個人喝酒作樂是一回事,正經做事又是另一回事。我和花花在開店的每一
步上都要吵。比如說裝修,這好歹是個夜生活場所,裝修不新穎豪華,誰會想來
花錢呢?可是花花就覺得,維持以前店家的裝修就可以,還省了一筆錢。
好不容易說服了花花,又在找設計師上鬧得不可開交。
我對花花說:「你也是做這一行的,現在哪一家店不找人設計?說不出設計
師的名字,怎麼好意思把酒錢抬高。」
「那就隨便說個法國、意大利人名唄,有幾個人知道啊?」
「而且我有個朋友在給名設計師當助理,還能打折……」
「我有個客人也是做裝修的,叫他來做就是了,以後他還能當我們的固定客
戶。」
「這怎麼能誰都行……再說,你換了店,私下聯繫自己的熟客就行了,別明
目張膽地在雷神KTV拉人。」
「這有什麼關係……」
以前在這裡經營的店家為多賺錢,把大大小小的房間都做成包間。我想把一
個小包間改成恆溫酒窖,又和花花大吵一架。
現在一看到花花反對,我就頭疼:「有什麼關係,這麼小的房間,本來也租
不出去。」
「這當然是租給一個人來找小姐的。有一個人躺下的空間就夠,另一個人疊
在他身上……」
「其實我早就想跟你說,在你的藍圖裡,這家店的主要收入就是賣淫。這樣
不行,來的都是下三濫的客人,我的計劃是,推銷酒菜至少要佔收入的一半。」
花花撅起嘴巴:「說的輕巧,你是不知道賣酒多辛苦,還要找酒保、找廚師
……我說只要找對了小姐,客人就會來,吃的喝的隨便弄弄就行。 」
「願意賣酒的美女還是比願意賣身的多,新店開張,去哪裡找這麼多小姐?」
花花趴在我身上,親了一下:「別擔心,我一直留意呢。跟姐妹們聊的時候,
她們都說能來幫忙,說不定小舞還來兼職呢。」
「都跟你說了,別在雷神拉人……」
僱人、打點、換設施、聯繫進貨、做廣告……我從來沒有同時做這麼多事。
雖然身心俱疲,看著自己的店一點一點完整起來,有前所未有的滿足感。有空的
時候,花花就在半裝修完畢,空無一人的店裡,像蝴蝶一樣飛來飛去。
(六)風月無邊
經過一個月的準備,新店很快要開張了。
花花離開雷神KTV的第二天,網上出現了她的裸照。
裸照什麼的,現在互聯網上每個月都爆出一兩輯,誰還當回事。我這樣安慰
花花,另外把看著她竊竊私語的裝修工人趕開。
花花低頭不語,臉色蠟黃,黑眼圈很重,好像很久沒睡過覺。
『唉,到底是小地方人。 』我心裡想著,推推她:「少來了,我還以為你
看得開呢?混這麼久,天天說『笑貧不笑娼』,你怎麼理解這句話的精神?」
「不是的,不是的。」花花喃喃自語,「貧也會被笑,娼也會被笑,無論怎
樣都會被人笑……只有高貴著有錢,才不會被笑……」
我想拉她去外面走走,吃點東西,找個浪漫的地方,柔情蜜意一番。然而報
紙廣告和修冰箱的人同時來找,我一分神,花花已經不見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她。
花花失蹤了,後來我在其他酒吧找到花花的同鄉。她們說花花的裸照流傳到
家鄉,讓她全家顏面無光。還讓其他姐妹也提心吊膽,生怕家里人懷疑自己的收
入來源。
至於花花本人,她沒有回家,也沒有再找任何人。她的手機在兩天無人接聽
以後,大概是沒電了,從此無法接通。
據說,花花的家鄉有一個很大的水庫,經常有人想不開去投湖。她的家人猜
想,那就是花花的歸宿。
我一個人沒心沒肺地繼續準備開店,直到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延遲開張,
到處尋找花花。再然後,就只好把店面低價轉手。因為我的老闆娘再也沒有出現。
回家給老媽說,做生意賠錢了,老媽念了兩天就忘記了這回事。她更在意帶
我去相親,見了幾個女孩,因為我無精打采,把她們氣跑了。
我繼續在老爸的公司上班,學著做賬、營銷。朝九晚五,每天晚上按時回家,
吃老媽做的飯。沒有朋友,沒有夜生活,沒有娛樂。
半年以後,老媽讓我跟她去喝喜酒。她給我準備了行頭,我套上就跟著上路。
到了酒店,看到門口的招牌,才知道是阿乍和他相親對象的婚禮。我硬著頭
皮去見阿乍,馬上被他拉到無人處。
我還沒來得及懺悔,阿乍先賠禮道歉:「Andy,那件事情真的對不住,想開
些……」
「什麼事?我上次見你是什麼時候都忘了。」
阿乍乾笑一聲:「我老婆最近還提起你,說你很久沒來派對了。說,你是不
是被她踩碎了玻璃心,那她可十惡不赦。」
「你老婆認識我?」
阿乍驚愕地看著我:「你不知道?沒看請柬?」
我拿起到處擺放的婚紗照,這些被PS過頭的照片經過我肉眼還原,費了好大
的勁,才依稀覺得有點眼熟。
「長得挺像小舞。」
「就是小舞。我們本來是相親認識的,後來意外發現她在做兼職。嘿嘿,就
是為了好玩。……相親碰到這麼意氣相投的對象,也算走大運。我們就玩到一塊,
她演妓女,我演嫖客……唉,應該早告訴你的……」
我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決定還是把這一頁翻過去吧。問他:「你後來又見
過花花嗎?」
「花花?誰,姓什麼?」阿乍睜大眼睛問。
他的伴郎,我以前的狐朋狗友們漸漸圍上來,大家說完幾句客套話,就交流
起A片、夜店信息。本來以為我不告而別,大家至少會怪我耍小孩脾氣,結果完全
沒人提,我們仍然像以前一樣是好朋友。
原來,有些人無論犯什麼錯誤,都能被周圍的人包容;那些一步走錯,就走
到無路可走的,是另一群人。
「下次聚會我牽頭,最近認識一個洗浴中心老闆,也想加入進來。」Steve說。
阿乍眼睛都亮了:「幹得好!找個大池子,橫舖一個長桌板,擺上吃的,我
們在池子裡圍著木板游來游去。」
胖胖的阿亮說:「那主題就玩『大唐』吧,我來個安祿山,完全無壓力。」
眾人哄笑。
鬧一陣子後,婚禮開始了,我回到自己的座位。遠遠看到小舞,不,應該說
宋小姐。穿著白色的新娘禮服,恰似一樹梔子,花開如玉。
怪不得一直覺得她很乾淨,原來她一直是乾淨的,和我、阿乍、這裡的我們
大家一樣乾淨。
眾賓客舉杯慶賀,兩杯下肚,不會喝酒的我全身熱起來,頭腦輕飄飄的,不
由得也跟著高聲起哄祝福。
亂花似錦,迷人醉眼。落英繽紛,輕似春夢。
今天又是一個美好的日子。人歌小歲酒,花舞大唐春
作者:
poj
時間:
2017-12-1 04:31
。感謝分享。
作者:
二師兄
時間:
2017-12-1 05:51
謝謝分享
作者:
tellrupru
時間:
2017-12-1 08:53
謝謝分享
作者:
novitiate
時間:
2017-12-1 13:49
謝謝分享
作者:
lin88778
時間:
2017-12-1 22:55
謝謝分享
作者:
kaakee
時間:
2017-12-1 23:46
感謝分享
作者:
andrew1964
時間:
2024-5-6 20:51
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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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itiate ??? 2017-12-1 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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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tonyjen67
時間:
2024-5-6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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