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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曇華猶盛醉春風 水波不興煙月閒(一) [打印本頁]
作者: i6tvk66m 時間: 3 小時前
標題: 曇華猶盛醉春風 水波不興煙月閒(一)
小衫,四十三歲,一個平凡無奇的上班族,憑著自強不息的韌勁,終於買下一間小小的套房。那是他的堡壘,窄窄的七坪空間,擺滿了單身漢的簡樸:一張懶人沙發、一盞IKEA的廉價立燈,還有永遠保持乾淨的廚房檯面。
他有兩個死黨,一個是馬克,三十九歲,和女友小敏交往六年。他們奉行不婚主義,卻早已陷入一種雞肋般的關係——無味到棄之可惜,卻又靠著偶爾的爭執來維持那點殘存的火花。
另一個是價隆,四十六歲,和前女友分手兩年,單身的生活像一灘靜止的水,偶爾泛起漣漪,卻從不掀起波瀾。
三個男人,顏值中上,不算帥到讓人驚艷,但走在街上,總能引來女人們多看一眼的那種。
他們不愛出門上街,卻習慣在彼此的家裡串門子,像對待自己的領地一樣自在。小衫的套房最小,所以默契成形:通常只有其中一人會來訪。日子就這樣閒適而慵懶,自得其樂,彷彿時間在這窄小的空間裡被拉長,變得柔軟而無害。
一天,價隆窩在小衫家的懶人沙發上,雙腿隨意伸展,沙發的布料因他的重量微微凹陷。他忽然開口:「我想找個色情按摩,個人工作室的那種。主要不是為了半套或全套,只是想讓女孩子的手撫摸我。當然,如果她真有按摩功底,能舒緩我平日重訓和工作積累的筋膜、肌肉酸痛,那就更好了。」
小衫不以為意,從廚房裡抬起頭,邊擦拭杯子邊說:「像那些做半套的店,女生不是尻槍就是口交,哪有什麼專業按摩?收費還比正規店高一兩倍。你不去發洩性慾,純粹當冤大頭。何況感覺真來了,我們又嫌她們髒。最糟的是,如果動了感情,那就麻煩大了。」
說到「嫌髒」兩個字,小衫自己先愣住,彷彿嘴巴跑在了腦子前面。那詞像一枚意外落下的石子,激起心底的漣漪。
價隆沒接話,只是把雙手枕在腦後,盯著天花板上那盞昏黃的立燈。燈光柔得過分,像一層薄霧,總能把人的防備融化,讓隱藏的疲憊浮現。
「你是說她們髒,還是我們?」價隆忽然問,聲音平靜得像在陳述事實。
小衫冷笑一聲,「我們也不乾淨啊,只是比較會裝。裝得像個正經人,裝得像不需要那種東西。」
兩個中年男人在這不到七坪的套房裡沉默了。窗外,下班車潮拉成一條流動的光帶,像無數人的人生在快速滑過,沒有一個為他們停留。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男性氣息——汗味、菸草,和那種久未被觸碰的孤獨。
「其實……」價隆的聲音低了下來,像在自言自語,「我不是一定要幹嘛。我只是很久沒被女人專心碰過了。不是那種例行公事的交往,不是為了責任的擁抱,不是為了證明自己還『行』的那種觸碰。
就是……有一雙手,願意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你身上,像在撫摸一塊珍貴的布料,而不是隨便擦拭。」
小衫聽著,莫名煩躁起來。他站起身倒水,玻璃杯裡冰塊碰撞的聲音,清脆得像心跳的放大鏡。水流進杯子,泛起細碎的泡沫,他盯著它們,彷彿能看到自己內心的漩渦。
「你這樣講,更危險。」小衫低聲說,「你一旦對那種『專心』上癮,你根本分不清她是真的關心你,還是關心你能給多少小費。那些觸碰,都是交易的一部分。」
價隆笑得自嘲,嘴角微微上揚,「我知道啊。可你知道真正可怕的是什麼嗎?」
他轉過頭看向小衫,眼睛在燈光下閃著一種疲憊的渴望。
「是我就算清楚,也還是很想試試看。就像明知是火,卻想伸手去碰那點溫暖。」
那一瞬間,小衫忽然想起自己這間小套房裡,已經多久沒有女人坐過。連杯子都是單人的,牙刷也是。生活被他整理得太乾淨,乾淨到沒有任何「被需要」的痕跡,彷彿一間無菌的展示間,缺少了活著的凌亂。
「你會不會有一天,也跟我一樣?」價隆問,「嘴上說不屑,心裡其實更渴?」
小衫沒回話。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某個冬天的夜裡,有個女人在他懷裡睡著時,無意識地抓著他的衣角。那不是性,是一種全然的信任。那種感覺,比任何肉體還要赤裸,讓人暴露在溫柔的刀鋒下。
「你知道最諷刺的是什麼嗎?」小衫慢慢說,「不是我們嫌那些女人髒。」
「是我更怕……」
他停了一下,把話吞了回去,像吞下一口苦澀的茶。
價隆沒有逼他。但沉默裡,小衫心裡那句話已經說完了——他更怕自己,有一天會願意為著一點溫度,把尊嚴也一起交出去。
一天,馬克和小敏吵了一架,心煩意亂之下,他來到小衫家。這些年,他們的交往只能靠無理取鬧、吵架與互相折磨來為感情注入一點波瀾,不至於無味到窒息。爭執成了他們的氧氣,卻也像慢性毒藥,慢慢侵蝕著殘存的親密。
那天傍晚,馬克沒有先傳訊息。他直接用手機感應小衫家的智慧門鎖——那是小衫安裝的現代玩意兒,讓死黨們能隨意進出,像共享的庇護所。
小衫聽見門鎖輕輕一響,抬頭看見馬克站在門外,嘴角掛著一種「我真的懶得解釋」的疲憊笑容。外套半脫,頭髮亂得頹唐,像剛從一場內心的風暴中逃出。
「你來幹嘛?」小衫側身讓路,語氣平淡如常。
「吵架。」馬克說得輕描淡寫,像在抱怨天氣多雲。他一進門,就熟門熟路地把包扔在椅上,癱進那張價隆最愛的懶人沙發,整個人像被抽乾了靈魂,只剩一副空殼。
小衫沒多問,只是轉身煮壺水,從櫃子裡取出茶具。水沸的聲音在套房裡迴盪,像一場低調的儀式。
馬克自己倒了杯水,卻沒喝,只是盯著水面上天花板那盞暖黃燈泡的倒影微微晃動。光影在水裡扭曲,像他們的關係一樣,模糊不清。
「你有沒有發現,」他忽然說,「我們現在只剩下吵架,才能確定還在交往。」
小衫靠在流理台邊,沒接話,只是靜靜聽著。
馬克冷笑一聲:「不吵,就沒存在感。不鬧,就像兩個住在一起的陌生人,呼吸著同樣的空氣,卻觸碰不到彼此的靈魂。」
他終於喝了一口水,卻像吞了苦藥,眉頭微微皺起。「我們已經很久沒為彼此高興過了。只剩下一點點互相傷害,當作還有關係的證據。
那些傷口,像勳章一樣,證明我們還沒完全死去。」
房間安靜下來,只剩下冷氣運轉的低鳴聲,像心臟的背景音。
小衫忽然意識到,這小套房之所以讓人安心,並不是舒適,而是——這裡沒有人期待你是誰。
你不必扮演好男友,不必撐住形象,不必為任何人偽裝溫柔。你只是一個坐得下來、不被嫌棄的失敗品,在這窄小的空間裡,誠實地喘息。
「那你們幹嘛不分?」小衫終於問,聲音平穩得像在討論天氣。
馬克輕輕笑了笑,「誰知道呢……六年了,不知道是習慣還是怎麼的。或許是害怕空蕩蕩的床鋪,或許是懶得重新開始。」
小衫轉過頭看他,眼睛在燈光下閃著一絲探究。
「真正無藥可救的,不是爛掉的關係。」馬克聲音低得像是說給自己聽,「而是你寧可繼續爛著,也不敢承認,自己其實還在期待什麼。期待一點溫暖,一點不那麼虛假的觸碰。」
小衫沒再說話。他忽然想起價隆說過的那句:「至少被摸一下,還算是真的存在過。」
三個男人,各自卡在不同的位置。一個困在感情的泥沼裡,一個困在身體的饑渴裡,一個,困在對乾淨與骯髒之間的錯覺裡。窗外的城市開始亮燈了,像無數遙遠的許諾,卻沒有一盞,是為他們留的。
小衫抬眼看了馬克一眼,語氣淡得像茶湯初沁。「很難懂,都沒感情的伴侶,還要扒著對方,用折磨來證明自己還在談戀愛?」
他說這話時,手卻很穩。
剛煮沸的水緩緩澆過溫熱的茶具,水霧升騰,模糊了小小套房裡的視線,像刻意替某些話留了退路。他打開那罐價格不菲的茶葉,指尖輕捻,茶香在空氣裡攤開,像一縷隱秘的邀請。
對朋友,小衫一向不吝嗇。再貴的茶,獨飲都會失了味。
馬克靠在沙發裡,笑了一下,卻不像是在笑。「你當然不懂,」他低聲說,「也沒必要懂。」
「你現在這樣——」他看著小衫俐落的動作,看著那杯熱茶迎面而來的霧氣。「挺好的。乾乾淨淨,不用靠吵架,證明自己還活著。不用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來感覺自己的脈搏。」
小衫沒接話,只把茶杯往他面前推了推。茶香淡淡,像某種沒說出口的體諒,在空氣中瀰漫。
而在城市的另一頭,價隆來到馬克家找他。小敏正因吵完架煩心,喝得正是發顛酒瘋的時候,身上只掛著一襲透明薄紗的細肩帶睡裙,便去應門了。渾圓飽滿的乳房在薄紗下若隱若現,稀疏亮麗的陰毛透過布料隱約閃爍(其實由此也可知,馬克和小敏為淡了的感情做過許多努力,包括情趣用品與裝扮,讓身體成為最後的戰場)。
價隆站在馬克家門外,按下門鈴時,手心微微出汗。他本是來找馬克聊聊那天在小衫家的對話,尋求一點男人的共鳴,卻沒想到門開得那麼快。
小敏出現在門框裡,像一幅意外展開的畫卷。
她醉眼朦朧,臉頰泛著酒後的潮紅,身上那襲透明薄紗睡裙,像一層薄霧籠罩著她的身體。細肩帶鬆鬆垮垮,渾圓飽滿的乳房在布料下輕輕顫動,乳暈的輪廓隱約可見,像兩朵在霧中綻放的玫瑰。
下方,稀疏的陰毛在薄紗的遮掩下閃爍著光澤,彷彿一叢被露水打濕的野草,透露出一種原始的誘惑。空氣中瀰漫著酒精和她的體香——一種混合著茉莉和汗水的氣味,讓價隆的喉頭不由自主地一緊。
「價隆?」小敏眯起眼睛,聲音帶著醉意的沙啞,「馬克不在。他跑去小衫那兒了,說要『透透氣』。哈,透氣?我們兩個都快窒息了。」
她沒關門,只是倚在門邊,睡裙的邊緣微微滑落,露出肩頭的肌膚,白皙得像瓷器。價隆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滑過她的身體,卻又迅速移開。他想起那天和小衫的對話,那些關於「觸碰」的渴望,此刻像一團火在心底竄燒。
「我……我只是來找他聊聊。」價隆尷尬地說,試圖保持距離,「不然我還是走吧。」
小敏笑了笑,那笑裡帶著一點瘋狂,一點委屈。「進來啊,別站在外面像個傻子。馬克不在,但你是我認識的啊。來,陪我喝一杯。我一個人喝,太無聊了。」
她渾不在意自身宛如裸體曝露在男友的好友面前⋯也許是喝醉了,也許根本不在乎⋯轉身走進屋裡,睡裙在臀部輕輕擺動,勾勒出臀線的曲線。價隆猶豫了片刻,還是跟了進去。
客廳裡燈光昏暗,桌上散落著酒瓶和情趣玩具——一條粉紅色的手銬、一瓶潤滑油,證明他們曾試圖用身體挽救感情。空氣中瀰漫著酒精的酸澀,和一種隱秘的慾望餘韻。
小敏倒了兩杯酒,遞給他一杯,然後癱坐在沙發上,雙腿隨意張開,睡裙向上滑起,露出大腿內側的肌膚。「馬克和我,已經很久了。對彼此膩了卻又分不開,且沒勇氣走入下一步-結婚,所以⋯相處只剩無止盡的無理取鬧與爭吵來互相折磨。」
她的話像一根針,刺進價隆的心。其實他已忘了當初是怎麼跟自己女友分手的⋯像是如小敏說的互相膩了?還是兩人對未來的想法不在同一頻率?那種「互相熟悉到生活再無波瀾」的窒息感,明明已經過了兩年早該忘了卻又好似昨天才發生。「我懂。」他低聲說,坐到她旁邊,距離不遠不近。
小敏轉過頭,看著他,眼睛裡閃著淚光和酒意。「你懂?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我們分不了?」她忽然舉著酒瓶猛灌一口⋯
「妳喝多了,且妳們間的感情,我們做朋友的也沒辦法介入或給什麼建議⋯把衣服穿上,妳想喝酒⋯我們去外面喝,這樣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是不洽當⋯」賈隆邊說邊嚥著口水看著她的身型狠狠的視姦了一番,雖說朋友妻不可戲,但這名場面平常可不是有機會能覷見的⋯
那不是赤裸的欲望,而是一種被猝不及防撞見的真實——
一個女人,在情感荒廢裡,像臨時搭起的燈標,亮得危險。
小敏的手放在他的大腿上,動靜並不大,卻足以讓人無處可逃。指尖的溫度隔著布料傳來,像不合時宜的試探,也像一封寫錯地址的求救信。
價隆抓住自己的杯子,往嘴裡灌了一口酒。
酒很烈,像在提醒他:再多一步,就不只是朋友了。
「小敏……」他低聲說,語氣沒有責備,反而疲憊,「妳不是在找我。」
小敏愣了一下,像被點名,又像被拆穿。
「妳在找一個還會看妳的人。」
他輕輕補了一句。
她的手,慢慢收了回去。
那個瞬間,她的肩膀垮了下來,整個人忽然顯得很小。像卸了妝的舞台背景板,只剩支撐用的木架,原本以為能撐住角色,最後才發現,底下什麼也沒有。
「你們男人都一樣。」她笑得有點空,「不動的時候冷得要命,一動就全是本能。
可最殘忍的是——」
她抬頭看著價隆。
「你剛剛那一秒,是真的在看我。」
價隆沒有否認。
但也沒有承認。
他只是把酒杯放下,站起來,刻意退了一步。
「我在看一個,跟我一樣⋯很久沒被好好愛過的人。」他說。
小敏別過頭,眼眶紅了。
「我們以前不是這樣的。」她低聲說,「剛交往時他會在我睡著時幫我蓋被子,會看我吃飯,看得像是全世界都只剩那個畫面。」
她笑了笑,笑得有點歪。
「現在,我就算在他面前碎掉,他都懶得碎給我看。」
價隆沉默良久。
他忽然懂了小衫說的那句——
「怕的不是髒,是拿尊嚴去換一點溫度。」
而眼前這個女人,正在用自己的身體,兌換一點存在感。
「我帶妳去外面喝。」他說,「至少,不是在這個屋子裡。」
小敏沒有立刻答應。
她只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酒杯,像在衡量一件已經碎裂的東西,還值不值得修。
「如果我現在抱你。」她忽然問,「你會推開我嗎?」
價隆直直看著她。
過了幾秒,他才開口。
「我會。」
「因為我現在要的東西,比妳給得起的還糟。」
小敏笑了一聲,那笑很短,很空。
「你們三個……」她輕聲說,「其實都一樣。」
「都怕一個人。」
「也都怕,不再是一個人。」
她站起來,拿了外套。
動作俐落得出奇,像一場已排練多次的撤退。
「走吧。」她說,「我也不想再在這裡,演一個沒人回應的角色。」
價隆替她開門。
走廊裡的燈光冷白,毫不浪漫,卻真實得刺眼。
他們並肩站在電梯口,中間隔著一段不尷尬、也不親密的距離——剛剛好,是兩個快要越界的人,最後一次自制的距離。
而在城市另一頭,小衫的小套房裡。
茶已經涼了。
馬克盯著那杯茶看了很久,忽然說: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離開她了。」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可悲?」
小衫沒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把那杯茶重新換熱。
「可悲的不是離開。」他說。
「是你明明走不了了,卻還假裝自己還在選。」
小衫換了話題「我想買車了,Toyota那輛GR86」
馬克「挺好的,單身的好處⋯想花什麼錢都不用誰管」
隨即他拿出手機,點開瀏覽器,搜尋GR86的圖片和規格。螢幕上跳出那輛車的輪廓:流線型的車身,低矮的姿態,紅色的塗裝像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
他放大那張紅色GR86的照片。車身在燈光下閃耀,像一抹鮮血在黑夜中流淌,輪廓銳利,彷彿蓄積了所有未釋放的衝動。「看起來不錯,」他說,語氣裡帶著一絲羨慕,「後輪驅動,手排檔,聽說過彎時尾巴一甩,那感覺……像在掌控命運,而不是被推著走。」
2025年的新款,似乎有點小改款——更輕的車重、更敏捷的懸吊,馬力維持在230匹左右,卻強調了駕駛樂趣。價格大概在百萬台幣上下,對於像他們這樣的上班族,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卻也足以讓人遲疑。
小衫湊過來,瞥了一眼螢幕。圖片上的車低矮而兇猛,引擎蓋下的2.4升水平對臥四缸引擎,扭力184磅-英尺,足夠讓人在山路上找到一點失控的快感。對於他們這樣的中年上班族,不是天價,卻也像一場小小的叛逆——用金屬和速度,換取一點自由的幻覺。
「單身的福利,」馬克重複道,把手機遞給小衫,「想買就買,不用解釋給誰聽。想像一下,你開著這玩意兒,風從窗外灌進來,引擎的轟鳴蓋過腦袋裡的雜音。至少,比我們現在這日子,多點刺激。」
小衫笑了笑,卻沒接手機。他想起價隆那天說的「觸碰」,現在聽來,像這車的加速——短暫、激烈,卻讓人上癮。「刺激?或許吧。但開車也是孤單的事,一個人握著方向盤,路燈拉成光影,感覺自己像在追什麼,卻永遠追不到。」
馬克收起手機,靠回沙發。「你總是想太多。買吧,開去兜風,我們三個一起。價隆那傢伙,肯定會搶著坐副駕,然後抱怨你開太穩。」
茶香還在空氣中飄蕩,像未完的對話。小衫點點頭,卻心裡閃過一絲不安。買車,是為了逃離什麼?還是為了證明,自己還能動?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價隆和小敏走進一家街邊酒吧。燈光昏黃,音樂低沉,像一場延續的告白。他們坐到吧台,點了兩杯威士忌。
小敏的外套裹得緊,卻掩不住酒後的潮紅——外套下擺堪堪遮到下身,底下仍是那襲細肩帶透明薄紗睡裙,薄如蟬翼,沒穿內褲的輪廓在移動間隱約顯露,像一層不設防的邀請。
她轉頭看他,眼睛裡的瘋狂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疲憊的誠實。
「謝謝你把我拉出來,」小敏低聲說,抿了一口酒,「在家裡,我差點就……算了。」
價隆搖搖頭,盯著杯子裡的冰塊融化。「別謝。我不是聖人。只是知道,再待下去,我們都會後悔。」他頓了頓,腦中閃過那天在小衫家的對話,那關於色情按摩的話題,像一團未滅的火。
「其實,我最近跟小衫聊過一件事。我想找個色情按摩,不是為了做全套什麼的,只是……想被女人專心撫摸。愛撫那種,緩解肌肉酸痛,也撫慰點心裡的空虛。」
小敏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笑,笑裡帶著酒意的玩味。「愛撫?聽起來挺浪漫的。馬克以前也會那樣碰我,現在……呵呵。」她湊近些,酒氣混著體香,讓空氣變得黏稠。「要不,我幫你按摩?就當是朋友間的互助。尺度我控制,不會越界。」她的眼睛閃爍著挑釁,卻也藏著一點自嘲。
價隆的喉頭一動。他想起她門口的模樣,那薄紗下的身體,像一幅邀請的畫,渾圓的乳房顫動,陰毛閃爍的誘惑。此刻,她的話像手指,輕輕撩撥他的想像。「小敏,這不是遊戲。」
「誰說是遊戲?」她低語,聲音沙啞,「我累了,假裝一切正常。馬克不在乎,你……你剛才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女人,而不是朋友的女友。來吧,就在這裡的角落,或者我們找個地方。」
價隆猶豫了片刻,慾望像潮水湧來。他點頭,他們離開酒吧,走向附近的旅館。
房間門一關,小敏脫掉外套,露出那襲細肩帶透明薄紗睡裙,薄紗貼著肌膚,渾圓飽滿的乳房若隱若現,乳暈的輪廓像兩朵在霧中綻放的玫瑰。下身沒穿內褲,稀疏亮麗的陰毛透過布料隱約閃爍,透露出一種原始的誘惑。她推他坐到床邊,跪在他面前,雙手輕按他的肩膀,開始按摩。
「放鬆,」她低語,指尖劃過他的頸部,往下到胸膛,像在撫摸一塊珍貴的布料。價隆閉眼,感受到那久違的專注——不是交易,而是某種臨時的溫柔。
她的手越來越往下,解開他的襯衫,撫摸腹肌,然後滑到大腿內側。空氣中瀰漫著她的體香,混合茉莉和汗水,讓他的呼吸變得急促。
小敏湊近,睡裙的肩帶滑落一邊,露出一個乳房,乳頭硬挺,像等待吮吸的果實。她低頭吻他的唇,舌頭探入,濕潤而急切。價隆的手不由自主地回應,撫摸她的背,滑到臀部,捏住那柔軟的肉,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
「繼續按摩?」她喘息道,手滑進他的褲子,包裹住他的硬挺,輕輕套弄。那動作溫柔卻急促,像在書寫慾望的詩句。
價隆喘息著,脫掉她的睡裙,她赤裸的身體壓上來,乳房摩擦他的胸膛。
她引導他躺下,跨坐在他腰上,陰部貼近他的硬挺,卻不進入。只是用大腿夾住,緩慢摩擦——素股的節奏,像一場文藝的舞蹈,每一次滑動都帶來濕潤的摩擦感,陰唇輕刷他的皮膚,讓他感覺到那緊致的溫熱。她扭動腰肢,乳房晃動,呻吟聲低沉而真實。「就這樣……專心摸我,也讓我摸你。」
價隆的手探到她的陰部,指尖揉按陰蒂,她的身體痙攣,浪叫聲迴盪。摩擦越來越激烈,那不插入的親密,像一種邊界的試探,撫慰了身體,卻撕開了心靈的傷口。
價隆的掌心貼在小敏的背脊,感受她高潮後細碎的顫抖。她的額頭抵在他肩窩,呼吸燙得像剛熄的火炭,帶著一點哽咽。薄紗睡裙早已被揉成一團,丟在床尾,像被撕下的標籤,再也貼不回原來的角色。
她沒有起身,只是用大腿內側最柔軟的皮膚,繼續緩慢地磨蹭他仍硬挺的慾望。那裡已經濕得一塌糊塗,她的體液沿著他的根部滑下,在床單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每次前後滑動,她的陰唇都輕輕張開,像一朵被雨打濕的花瓣,擦過他的龜頭,卻始終不讓他真正進入。那種「差一點」的折磨,比任何深入都更殘忍,也更誠實。
「別進來……」她啞聲說,卻把腰壓得更低,讓那條濕滑的縫隙整個包覆住他,「就這樣……讓我感覺到你想要,卻得不到。」
價隆的喉結滾了滾。他抓住她的臀,指尖陷進軟肉裡,卻又不敢用力,像捧著一塊隨時會碎的瓷。
她的乳房貼著他的胸膛,乳頭因摩擦而充血挺立,偶爾擦過他的皮膚,激起一陣細小的電流。他低頭含住其中一顆,舌尖繞著乳暈打轉,牙齒輕輕磨蹭,她立刻弓起背,發出一聲近乎哭泣的呻吟。
「價隆……」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而不是「你」,聲音黏得發抖,「再蹭快一點……我快……」
當高潮來臨的那一刻,小敏整個人繃成一道弓,陰唇緊緊夾住價隆的硬挺,濕滑的縫隙猛地一陣痙攣。價隆再也忍不住,低吼一聲,滾燙的精液猛地噴射而出,一股又一股,濺在她平坦的小腹、肚臍,甚至沿著她大腿內側往下流。
濃稠的白色糊滿兩人交疊的腹部,也徹底弄髒了她那條早已濕透的陰唇縫,像一場來不及撤退的暴雨,把最後的界線也沖得模糊。
小敏癱軟在他身上,乳房劇烈起伏,喘息聲黏膩而破碎。價隆的腦袋卻在這一刻驟然清醒,像被人從熱夢裡猛地潑了一桶冰水。
「……對不起。」
第一句話脫口而出時,他自己都嚇了一跳,聲音啞得幾乎不像自己的。
他慌亂地撐起身子,手忙腳亂地想把小敏從自己身上挪開,卻又怕碰到她黏膩的皮膚。精液還在兩人腹部間拉出細絲,像罪證一樣甩不掉。他的手指在發抖,連褲子都提不穩,拉鍊卡了兩次才拉上。
「我、我不是……我他媽的不是故意的……」他結結巴巴,語無倫次,「明明說好不插進去……我只是……對不起,馬克是我兄弟……我真的……」
小敏還在餘韻裡,眼神渙散地看著他,嘴角掛著一點潮紅的笑,像沒聽懂他在說什麼。價隆卻像被火燒屁股,撿起地上的襯衫胡亂往頭上一套,扣子扣錯了兩顆也顧不得。他踉蹌下床,腳步虛浮得像喝醉,精液還順著他的腹肌往下淌,在腰際留下一道狼狽的痕跡。
「我……我先走了……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他背對著她,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妳……妳別告訴馬克……拜託。」
門把轉開的瞬間,他幾乎是用撞的衝了出去。走廊的冷氣撲面而來,像一巴掌打醒他。電梯門關上的那一秒,他靠在牆上,雙手插進髮裡,狠狠抓了幾下,喉嚨裡擠出一聲近乎野獸的低吼。
而房間裡,小敏還躺在床上,指尖慢慢抹過腹部的黏稠,放到唇邊輕輕舔了一下,眼神空茫。
窗外,城市的燈一盞盞亮起,像無數雙沉默的眼睛,把剛才那場罪與溫暖,一起吞進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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